當黃昏即將來臨時,她先將自己臉上的妝洗了。由於她天生麗質,沒有絲豪妝容的臉反倒更顯清麗了。
接著,她站在窗前,靜靜等候。
到了太監們該離開的時刻,她支開了曉兒和薇兒,讓她們一個去洗衣房看自己衣服幹了沒有,一個去廣安宮的太子殿下的書房幫自己去拿本書。
這兩個地方距離她的浣紗居都有些路程。她們從去到返回,怎麼也得一會兒。
在她們離開後,她立刻從衣櫃裏拿出太監服,套在了自己身上。
這太監服套在自己身上有些寬大,尤其是褲腿那兒,她將褲子往上提了提,長長的褲腿剛好可以蓋住她的鞋子,讓人看不出她穿的是女鞋。
然後她迅速的將頭發上的飾品全部拔了下來,將頭發束起,纏在頭頂。
接著她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青色眉粉,在嘴唇上方塗了塗,青色的眉粉使她看起來像是男人了。宮裏的太監一般胡須並不茂盛,多數都隻有一點青色而已,她眉粉的顏色剛好和太監胡須的顏色差不多。
好在大康的太監頭上是不用戴太監帽的,因此她無需為沒有帽子發愁。
裝扮完後,她站在鏡中看了一眼,驀然看到自己手指甲上紅彤彤的指甲油,此刻來不及想辦法了,她決定時刻將手藏在袖裏,好在袖口又寬又長,隻要她不伸出手來,是沒有人會發現她的指甲的。
她看了看窗外,見有兩三個太監開始出門,於是她也出了自己的房門,往廣安宮門口走去。
在她前方,有另外三四個太監正在出廣安宮的門。
她沒有受到廣安宮守門侍衛的懷疑。
她走在皇宮內的路上時,更加沒有人懷疑她了,因為此刻正有成群的太監往皇宮的大門口走去。
混跡於這群太監中,她輕而易舉地出了皇宮的門。
出了皇宮的門後,她便立刻往西側的禦史台方向走去。
禦史台距離皇宮隻有百來丈的距離,她很快就到了禦史台的大門處。
“這位公公,您找誰?”禦史台大門處的門前守衛問道。
“找新來的侍禦史。”她刻意模仿公公們的聲音說道,這聲音是擠出來的。
她聲音並沒有引起門前侍衛的懷疑,因為有些公公的聲音也是這麼尖細的。
由於她的衣著是宮裏的太監服,門前守衛知道宮裏的人來找新的侍禦史,定然是有重要的事情,於是對她說:“新來的侍禦史正在東廂房中。”
他們以為,她對於此地一定是輕車熟路,所以不打算為她引路。
因為皇宮的傳話太監一般對禦史台並不陌生。
雖然他們覺得她有些麵生,但宮裏太監那麼多,他們也不可能每個都記住。
東廂房在哪兒,她並不知道。
既然叫東廂房,定然是東邊的房間。
到了禦史台的院裏後,她便徑直往東走去。
禦史台與皇宮的朱門玉柱的建築風格不同。這兒所有的建築都是青色的石材,看著便莊嚴肅穆,然院中種了不少的高低錯落的樹,又為這莊嚴肅穆添了一份雅致。
院中有假山,流水,長廊。
她這時定了定心神,想著等下見了新的侍禦史該怎麼說出自己要提供的線索,畢竟自己假扮的身份是個宮內太監。
她決定了,她將對新的侍禦史說,她的老家在廣陳城,她聽在京的同鄉說起過那孔太守平日裏剛正不阿,也聽在京的同鄉說起過一個曾經在孔太守手下當主簿的許青書,莫名其妙地辭職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