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孔蘭去向太後請安時,尚未走到太後寢殿,便聽到裏麵六郡主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母後,你都不知道昨天明芳這孩子高興成什麼樣,她一直以為陸岩不喜歡她,沒想到這小子不聲不響地就向皇上請求和她訂婚了。”
太後帶點疑惑地問:“這陸岩也是奇怪,幹嘛要向皇上請求呢,自個和她說不就得了?”
六郡主說:“他定是覺得我們明芳怎麼說也是我皇兄的外甥女吧,他可能是怕我和宰相會阻撓他,才如此做,他哪裏知道,我們對他隻有喜歡呢。”
太後笑著說:“沒想到這小子還是個癡情種呢。”
六郡主說:“可不是嘛,昨天宰相和我說,這陸岩從皇宮回去的時候,高興得像個孩子似的,一路帶著微笑,他和他打招呼他都沒聽到,就這麼從他身邊走過去了,根本沒看到宰相的人。”
六郡主的最後這句話讓孔蘭站住了腳步,她無法想像,一直表現得對她情深意重的陸岩,會在確定要和程明芳訂婚後,會高興得像個孩子。
這句話讓她的心在滴著血。原來,他所有的情深款款,隻是出於自己的幻覺。也許他本來也對程明芳情深意重。偏自己蠢到以為他會隻愛自己。
正在門外站著時,她聽到屋裏太後的聲音:“蘭兒站在外麵幹嘛,快進來吧。”
她於是進了門,走到太後麵前,躬身行禮道:“太後早安。”
太後說:“快免禮了。”見她麵上凝重,以為她正在為了小悅兒的事情而煩惱,對六郡主說:“你說這小悅兒去哪裏了?怎麼到現在連個人影都見不著。”
六郡主也歎息了一聲,說:“我真是後悔當時沒好好對她說說宮裏的規矩。當時隻是提醒了她一下不要好奇心重,估計她也當耳旁風了。”六郡主認為,這小悅兒恐怕是在宮裏得罪了什麼人了。她現在是死是活她不敢妄下結論。
太後說:“算了算了,這大喜的日子,不要說這個了。對了,今天晚上的訂婚宴在哪兒舉行啊?”
六郡主說:“當然是念奴閣了。”
在孔蘭出門之前,聽到了六郡主的後麵這句話。
回到了浣紗居,呆坐半晌後,她決定今天晚上要親眼去看看陸岩興高采烈的樣子,從其他人嘴裏聽到,她無論如何是難以相信的。
看到他興高采烈的樣子,她便對他徹底死心了。
心裏既已打定了主意,於是這個白天便無比漫長了。
到了傍晚,她開始洗去妝容,換上太監服,現在曉兒和薇兒對她換太監服一事已經見怪不怪了,她們認為她仍是不死心要出去尋找小悅兒。
從皇宮出去後,她來到街上。
此時街上到處是晚歸的人,她穿行在人群中,覺得自己的太監服無比顯眼,路過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盯著她看,用同情的目光。
於是她找到偏僻無人的小巷,將太監服脫了,拿在手裏。
接著她又回到街上,在街邊站著思來想去該如何才能混進念奴閣去。
正在這時,她看到街邊一個牆上貼著一張紙,她站近看了,發現那是念奴閣今夜招收店小二的告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