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現在看樣子剛剛吃完早飯,眼下正手裏拿著一隻鐵揪打算去田裏幹活。見她們和牛並排走來,以為她們是回來還牛的。
“你這牛可害苦我們了!早知道不借你家的牛了!人沒送到地方不說,還給繞回來了!”鄭姐兒懊惱地說道。
原來她們後麵走的那條環形路,便是回這個村的路。
男人哈哈一笑說:“你們肯定去了前麵的鎮子是吧?那是我常走的路,我常常騎著牛從西邊一條路去鎮上,再繞到東邊一條路回來,沒想到我家牛在我不在的時候也能記得家門,真是好樣的。”說著,他親熱地拍了拍牛背。
“你家牛倒是聰明了,我們的事怎麼辦才好?”
“你們什麼事?”
“我家小姐逃婚的事啊,你的牛帶我們繞了一圈又回到這兒,我們耽誤的功夫你來賠啊?”
“敢情你的意思是我家牛被你們溜了一圈,我還得賠上錢財?”
“不是你家的牛,我家小姐老早逃得遠遠的了!”
“賠錢是不可能的,我最多把你的錢還你,反正我的牛也回來了,你們走吧!”說完,從袖口掏出昨夜從鄭姐兒手裏接過的錢。
鄭姐兒見他這樣說,不得不說:“算了算了,當我們自認倒黴吧!我們趕緊走吧!”說著,拉著孔蘭準備離開。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孔蘭這時對男人說道:“小哥可有衣服借我們一用?”
男人看了她一眼,心道她也挺可憐的,逃婚不成的話,他也為她惋惜,現在見她借衣服,心道她大約是為了喬裝打扮一下,也是,她的衣服過於華麗,過於顯眼了,於是熱情說道:“可以可以,你們隨我到我家裏來。”
她們跟著他進了他家院子。
昨夜她們來這院裏偷牛時,黑燈瞎火的什麼也看不見,現在白天進來,才看清院裏的擺設和輪廓。
院子極簡陋,院子裏種著幾棵梧桐樹,東南角放著一輛板車,難怪她們昨夜一直沒尋著,原來放在最角落裏。
院裏有正屋三間,側屋一間,側屋看樣子是廚房,裏麵正響起清洗碗筷的聲音。想必是女主人吃了飯正在清洗碗筷。
孔蘭沒等走進屋裏,便對鄭姐兒說:“我父親是一個獄官,過會兒他派的人估計就要到了,你說咱們怎麼辦才好。”
她是故意說給後麵的男人聽的。
沒等鄭姐兒回話,男人回她說:“這位姑娘,你家父親是獄官?那你逃跑可有難度了……”
“也不是沒法子,隻是這法子,得有人幫我來完成……”
“我願意為姑娘效勞,什麼法子?”許是覺得自家的牛沒派上用場,他現在非常熱切地想要幫助這位讓人心疼的姑娘,一想到她這樣的豆蔻年華的女孩子被迫要嫁給一個五十來歲的糟老頭子,他就對她升起莫名的同情之心。
孔蘭對男人說:“等我到了屋裏,和你說說能讓我們不被我父親的人抓去的法子。”
當他們到了屋裏,孔蘭如此這般地對男人說了一番,並將自己的鞋子和頭上的昨夜想要以此換他牛的發簪給了他。
男人拿了孔蘭的鞋子和發簪匆忙出去了。
男人出去後,鄭姐兒問:“你覺得他們會信嗎?”
“應該會吧,他們肯定不會相信短短幾個時辰就有人會幫咱們圓謊。”
“哎呀,那我昨天說的那番謊話也不是一點用沒有嘛!”
“用處可大了!”孔蘭笑著對鄭姐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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