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十王爺說:“不知道,有人說這次若他被皇上找回來,不隻禦史大夫之位可能不保,也有可能會有性命之憂……”
聽到這兒,孔蘭拿著掃把的手微微顫抖。她無法聽下去了,轉身回了自己屋裏。
對於今日聽到的事情,猶如當頭一棒,讓她腦袋嗡嗡作響。
她呆坐了半天,一直到鄭姐兒來找她,她這才回過神來。
“你怎麼了?”鄭姐兒問道。
“沒怎麼。”她聲音低沉地說。
“可我看你不太對勁……”
孔蘭沒有回答她,她需要一個人安靜下。
她的腦海裏一直回響著十王爺剛才說的和太子以及陸岩有關的話。
這麼說,是她害了太子,亦是她害了陸岩。這世界上除父親之外於她而言最重要的兩個男人,都因為自己而受到了牽連。
她非常難過,胸口悶得無法呼吸。
鄭姐兒看她呆坐不語,對她說:“走吧我們出去散散心,反正夫人也不出去了,暫時不需要我們了。”
她拉著孔蘭往外走。
孔蘭任她拉著,她的心此時對外界的一切已經喪失了知覺。
“你們要去哪?”廚娘何嬸剛好走出來,問道。
“我們出去透透氣。”
“那你們順便幫我帶點薺菜來。黃沙河岸邊那裏最大棵了,你們去那兒幫我拔吧。”
“好,知道了。”鄭姐兒回道。
出了村子往南,走了約一裏路,就到了黃沙河。
河岸北側的岸邊的那些空地裏,生長著比別處茂密的薺菜,初春的薺菜綠油油的,和別的野草一起在岸邊瘋狂生長著。
曾經的少女時代,孔蘭最愛和自己家的丫頭一起出去摘薺菜,於她而言,從一片野草中發現一棵薺菜,再將它連根拔出,是一件讓她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現在,她茫然地拔著薺菜。由於心誌恍惚,她拔的薺菜裏混進了不少野草,鄭姐兒不得不幫她挑出那些野草來。
當她們從黃沙河邊回去後,何嬸將她們采摘的薺菜做成了薺菜餅,味道鮮美,鄭姐兒在台前幫著燒飯,她連著吃了三個餅,直到何嬸打了一下她的手,讓她控製一下,她才停住了嘴。
孔蘭注意到,當她們回來後,就沒見著十王爺的人,說明他沒吃中午飯就走了。
飯後,是夫人睡午覺的時刻,鄭姐兒溜到廚房對何嬸說:“晚上能不能再做一次薺菜餅?”
何嬸笑著敲了她的頭說:“別的年輕姑娘都怕吃胖,你就不怕?”
“我個子高,重個一兩斤看不出來。”
“那你去采,我就做。”
“好好,我這就去。”
鄭姐兒一個人是不願意出去的,她又拉了孔蘭出去了。
“我說沈辛,你今兒這是怎麼了?那天你被弄到牢裏也沒這樣!”她們商量好了以後隻能叫對方起的假名。
孔蘭沒有回答她,因為她無法回答。她的身世,她暫時不想讓鄭姐兒知道。
況且她現在實在沒心情說話。
“你們這種大小姐,總是有這樣那樣的心事,我啊,真是替你們累!”鄭姐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