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猜猜看,莫非陸禦史喜歡的是你的未婚妻程大小姐?”
陸岩沒有回答她,雖然確實對程明芳無感,但在這個陌生姑娘麵前,他也斷不會說出對程明芳不利的話。
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孔蘭見他不答,繼續調侃:“還是陸禦史之所以對其他女子望而卻步,原是因為失蹤了許久的孔蘭?孔奉儀?”
她觀察著陸岩的臉色,隻見他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
他沉默著,並繼續往外看著。
見他對自己的名字如此無動於衷,她心裏閃過一絲不妙,心道,他不至於將自己全然忘記了吧。
她繼續說道:“看來陸禦史和孔奉儀之間的事情,並非京城裏傳聞一般,我聽聞陸禦史對孔奉儀情深義重,因為她的離開一直黯然銷魂。如今看來,這傳聞當不得真。也是,她都離開那麼久了,這世上早就沒有這個人了,陸禦史從中走出來,是再正常不過。”
陸岩仍是不答話,隻是轉過臉來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暗含著深沉的痛苦,以及無聲的責備。
痛苦是聽到孔蘭這個名字,責備則是因為,這個叫秦辛的,對他的私事竟隨意談論。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隻是個他毫不在意的陌生人!
現在,他不想和她多說一個字。
仿佛此刻才意識到了自己和她的身體上的看似有些親密的接觸,畢竟,他身子往她這邊靠,才能看到小巷裏的狀況。
剛才一直將心思放在小巷中,又被她的言語分心,壓根沒想到兩人竟是這種讓人尷尬的姿勢。
所以,他對這位秦辛說:“秦辛姑娘,你可以下車了。這兒到處是馬車,你可以隨便找一輛。”
“我若下去,剛好遇到那巷中女子出來看到的話,被她認出是我,豈不是會壞了你的事?”
他不得不承認她說的對。
看了一眼狹小的轎子,若是他要坐到她那邊去的話,也需兩人都下轎方能換位。
他皺了皺眉,隻好保持著這種讓他從心裏抗拒的姿勢。
好在她現在安靜了下來,身子也在往轎中縮著,雖然看似親密,實則兩人的身體並無接觸。
過了一會,他看到小巷停轎處的門前走出了一個男子,這男子穿著黑衣服,至於衣服的式樣,由於距離較遠,且天色微暗,看不真切。
這男子的身高及胖瘦程度,和剛才的陌生女子是吻合的。
隻見這男子快步走進剛才陌生女子下來的轎子裏,馬車便又往前開了。
馬車出了小巷後,便往右拐到他們所在的大路上來。
孔蘭由於縮在轎裏,對外麵的一切一無所知。
她聽到陸岩命令馬夫道:“跟上剛才的那輛馬車。”
馬夫連忙將轎車起了,跟在後麵。
前麵的黑轎子又轉過了一個路口,當他們的馬車也跟著拐過去時,陸岩發現了不妙。
拐過來的這條路上同時出現了三輛一模一樣的馬車。
而哪輛是剛才拐過來的,他便無法分辨了。
他意識到了,他麵對的是個極狡猾的敵人。
他並不認為自己的跟蹤被人發現了,他推測,這隻是他們常用的障眼法,讓跟蹤的人無從跟蹤,從而丟失線索。
這隻是防備性的行為。
這另外兩輛一模一樣的轎子,定然是平日裏常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