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初刻。
天色尚有一絲灰暗。
在南城牆下率先醒來的一位禦林軍士兵睜開睡眼惺鬆醒來的眼睛,見他身邊其他士兵均仍在陷入沉睡。他叫醒了邊上的兩個士兵,和他一起到城牆上去看看情況,因為他沒聽到撞車撞擊城門的聲音。
三位士兵到了城牆上一看,城門下一個人影也沒見著。
是陸岩知難而退了?
還是他已經悄悄帶部隊進了城?
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城門下方後,他們三人連忙下了城樓,並火速跑到樞密副使鄺海所在之處,那鄺海仍在和士兵一起在城牆腳下陷入沉睡,被三人叫醒了之後,睡眼惺鬆地問:“何事?”
“那陸岩不見了,兩萬士兵也不見了!”最先醒來的士兵說道。
“什麼?”鄺海頓時變得清醒起來,邊說邊站了起來,他匆匆上了城牆,隻見下麵確實沒有陸岩和士兵的影子。他又帶人匆匆上了城牆角邊的瞭望塔,城內城外都看了一番,未見到大批部隊的蹤影。
之所以他沒看到陸岩以及大批部隊的蹤影,因為東城牆內側厚密的樹木遮擋了視線,根本看不清樹木下麵。
“難道他覺得那撞車無用,回去造撞車去了?”鄺海邊下城牆邊自言自語道。
在他心裏,陸岩便是一名反賊。此前他一直對陸岩心存敬意,從昨日接到蓋著玉璽的皇上的信後,他便在心底裏鄙視陸岩了。
為了一個女人,發動部隊反叛皇上,這是他見過的最沒有出息的白眼狼了。
不過,雖然內心裏以為陸岩是回去重造撞車了,他仍沒有放鬆警惕,命令禦林軍們死守在城門處,不可隨意離開。並命令若幹士兵加緊在城內巡邏。
……
京城浦州街上某一家百姓家中,有兩個年輕女子也在卯時初刻剛剛醒來。
那是孔蓉以及美杏。
“唉,不知道要在京城住上幾時了,那麼多花要過了可賣的時間了。”美杏歎道。
幾日前,她和孔蓉一起來京城賣花,原本約定中午時分在城門處等待一起回去的,沒想到她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半下午,也未等來孔蓉的影子。
太陽西斜的時候,她發現城門突然之間被城門守衛關閉了起來。她走到城門邊,由於她和好幾個守衛都非常熟悉,想要求他們放她出去,卻被告知,城門關上便不會再開,她需要在城中住上幾日了。
她隻好返回原處等待,再過一會兒,隻見二十來名守衛一人拉著一輛裝著石塊的板車停在了城門處。見守衛們往城門內側堆石頭,她覺得蹊蹺,但也不敢多問。
當孔蓉來的時候,城門已經完全被石塊堵住了。
因此,她不得不和孔蓉一起在京城裏找了個百姓家住下。
之所以不去住客棧,一是因為她們身上沒帶多少錢,京城的客棧不是她們能住得起的,二是孔蓉沒有戶藉腰牌,住不了客棧。
而一想到自己種的花在白白地開放無法賣掉,她便不由自主地歎氣,所以剛才一醒來便是那句歎息的話。
孔蓉回她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咱們出不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