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翰軒坐在書桌後的辦公椅上。
手裏拿著一份文件，也沒細看條款，直接簽了字，甩在一旁。
“少爺！”趙啟心裏發急。
厲翰軒依舊不說話，仿佛沒聽見一樣，又拿起一份文件，繼續審閱簽字。
趙啟向前走了幾步，站在辦公桌前，又壯著膽子喊了一聲。
“少爺，少奶奶她……”
厲翰軒終於抬眸，幽冷如冰的視線看向趙啟，讓趙啟到嘴邊的話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不開口，就算死在那裏，我也不會放她出來！”厲翰軒聲線冰冷的道。
趙啟無奈，耷拉下腦袋，再不敢多說一個字。
這個時候，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是張媽。
“少爺！少爺！你快去看看少奶奶吧！”
厲翰軒蹭地從辦公椅上站起來，大步流星上了頂樓的閣樓。
那個窄小的房間，門開著。
門外的燈光照進黑暗的房間，那個嬌小的身影，蜷縮在床腳，抱著自己，渾身瑟瑟發抖。
厲翰軒奔過去，一把拽起她。
“別給我耍花招！”
觸碰到她的肌膚，他才發現，她的體溫燙的厲害。
“天心！”
葉天心已經意識不清，渾身發抖，軟綿綿地倒在厲翰軒的懷裏。
“天心，天心！”
厲翰軒又喊了兩聲，她依舊毫無反應，好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緊緊拽著厲翰軒的衣襟。
葉天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迷迷糊糊的，耳邊一直有人在吵，好像有刺眼的燈光，另她雙眼刺痛，不敢睜開。
夢裏仿佛在翻越高山，大海，身體時而下沉，時而上浮。
腦子裏亂糟糟的，時而是厲翰軒，瘋狂猙獰的模樣，時而是馮淳雅枯槁絕望的目光，時而是……
她看見了沈江月。
對她燦然一笑，伸著手喊她，“天心姐姐，快來呀，快來呀……”
葉天心向著沈江月笑笑，緩緩抬起無力的手，想要抓住沈江月，可她的身影越來越模糊。
眼前驟然一片黑暗，耳邊是厲翰軒憤怒的聲音。
“葉天心，你再不醒過來，我就去找你哥！”
哥哥？
眼前忽然浮現，哥哥被厲翰軒折磨得不成..人樣的樣子，奄奄一息，性命垂危……
葉天心猛地睜開眼睛。
周圍刺眼的陽光，另她睜不開眼睛。
抬起手，遮住麵前的陽光，緩了好一會，視線才逐漸清晰。
厲翰軒正靠在床邊，閉著眼睛，好像睡著了。
她輕輕動了動麻木的手，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一直被厲翰軒握在手裏。
許是她的動作，吵醒了他。
“你醒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的聲音裏好像有歡喜的成分，但轉瞬便湮滅在一片酷冷之中。
葉天心看到他深邃眼底的寒意，慢慢閉上眼睛。
她還想睡，甚至希望一覺睡過去，永遠不要醒過來，不要麵對這一切才好。
厲翰軒猝不及防握住她的肩膀，痛得葉天心臉色抽緊。
“睜開眼睛！”他發號施令。
葉天心隻好重新睜開眼睛，看到他眼底彌補的濃黑陰雲，猶如暴風雨即將來襲，她卻能依舊漠然無謂地看著他。
她不說話，就那樣直勾勾地安靜看著他。
厲翰軒忽覺心口裏，似有什麼東西翻攪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