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寧拉開門,就看房釧麵色平靜的站在門口。
“房叔。怎麼了?”
“寧丫頭,我們得談談。這件事很重要。”
房釧語氣認真的近似沉重,艾寧不敢怠慢,連忙將他請進屋中,謹慎的合上房門。
兩人一在桌旁坐下,房釧便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你的那個朋友,你對他了解多少?”
艾寧一愣:“是穆連嗎?怎麼突然問這個?”
艾寧愈發覺得奇怪,好端賭,怎麼來問穆連了?晚飯時他們不還聊得投機嗎?
房釧皺眉:“你隻管回答我。”
“呃,了解多少啊……”艾寧想了想,訕笑答:“了解的不是很多,隻知道他以前是青蒼的流民,後來進了西虹陰閣。”
她隻能這麼多。穆連的真實身份是不能的。不過仔細一想,他的事,自己確實不是很清楚,現在知道的也隻有他是青蒼將軍這件事,還有他是上古兵人後裔的事。然而這兩件事都是不能對別人的。
艾寧心裏一陣苦笑。
“那你知道他以前是做什麼的嗎?”房釧又問。
艾寧搖搖頭。這是真不知道,她從來沒問過。據穆連的法,他是專門負責自己的安全的,可那是救回自己之後,那之前他又做什麼呢?身為將軍,是負責練兵嗎?
房釧沒話,反而憂心忡忡的低下頭,歎了口氣。
“房叔,到底怎麼了?穆連,他有什麼問題嗎?”
又是一聲低歎。房釧看著艾寧,憂心忡忡道:“那個孩子身上有一股很重的戾氣……是屠戮者的戾氣。”
艾寧心裏猛地一揪,“屠戮者”又讓她想起了那個噩夢。
“……那是,是領兵打仗的人身上的那種嗎?”
她不願把兩件事放在一起想,可房釧堅定地搖頭道:“完全不能比。白了,我活了幾百歲,這麼重的戾氣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重的殺戮之氣,要是出現在和我一般年紀的職業殺手身上不奇怪,可他還那麼年輕。如果不是與生俱來,你不覺得這很可怕嗎。”
艾寧聽得兩眼發直,丟了魂似的點頭。
房钅言下之意已經很明白了。穆連身上那股戾氣,要麼是生的,要麼,就是他手上已經沾了太多太多饒血。
“他可是能憑一己之力屠滅整個村莊的人。”
文淩的話突然從腦海某處竄出來,在艾寧耳邊不斷回響,放大。
難不成,穆連真的做過這種事?
房釧看她魂不守舍,也不再多,隻道:“阿寧啊,雖然我教導你絕對不要懷疑同伴,可這是有前提的。你得確定你的同伴絕對不會背叛你……我很不想這麼,但是,你得防著他一點。知道嗎?”
房釧緊盯著艾寧,直到看她點頭才離開。
房叔走後,艾寧又在椅子上愣了會兒神。她看著燭台上晃動的火苗,拍拍自己的臉,抿嘴笑了笑,然後若無其事的去隔壁找穆連。
穆連正在屋裏鋪床,聽到有人敲門便立即去開。艾寧就笑著站在門外。
“這麼晚了,你怎麼會過來。”他好像有些不高興,又好像有些高興。
艾寧認真道:“接下來的行動,我想到了一些計劃,想和你商量商量。”
“好。”穆連著將她讓進屋。
他的房間和艾寧的格局相同,就是蒙了一層灰。穆連隨手扯來毛巾把桌子擦淨,又清出兩個圓凳,他們一人坐一個。
艾寧將這房間打量了一圈:“呃,你住這裏還缺什麼嗎?我可以幫你準備。”
“這有什麼好準備的。”穆連輕笑,“反正也不長住,我隨便收拾一下就校”
“的也對,哈哈哈……”
艾寧笑得尷尬,穆連的回答讓她發現自己這個話頭開的有多不自然。兩相無言中,穆連先開口了。
“不是,有計劃要商量?”
“噢,對!”
艾寧趕緊回神,把打聽他的過去的念頭也暫時打消了。她正經:“是這樣的,我想讓你回一趟青蒼。越快越好。”
“我回青蒼?”穆連一下子沉下臉,“理由。”
艾寧早就猜到他不會乖乖聽話照辦,所以她也早就編好了一套辭。
“我們現在找到了莫禹的外套碎片,他活著的可能性更大了。雖然不知道他是被人推下山崖還是他自己尋死,但他隻要還活著,事情就好辦。你回去向青蒼王明現在的情況,請他盡量拖些時間,如果我們能找到莫禹,這仗就可以省了。”
“那如果,找不到呢?”
穆連懷疑的看著她。因“可能”而行動,她自己一個裙幹得出,但要因“可能”讓別人行動,不像她的行事風格。她從來隻把別人牽扯進她覺得十拿九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