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叫蕪陽的人類男子？”
童低頭一想，馬上點頭回答：“有有有！前幾就一直住在我們這兒了！我們這兒的客人本來就不多，他又是人類，更加少見，還叫我們去給他買東西，所以人——”
“他住哪一間。”
房釧懶得聽他誇誇其談，直接冷言打斷。
童伸手朝旁邊樓梯一指：“樓，樓上，左拐右手邊第一間就是。”
“有勞。”
房釧扔下兩字，轉身就上了樓。
左轉，右手邊第一間。房釧在門口站定，沒有一點要提醒屋裏饒意思，直接推開房門。
一個二十出頭的人類男子就坐在窗邊，麵前擺著一個和這屋子極不相稱的精製茶幾。他穿著懶散，一雙手卻嫻熟的擺弄著桌上的各式茶具，不一會兒就愜意地品起茶來。
“蕪陽！”
房釧對著那個年輕男人就是一聲吼。不過男人沒理他，反而還悠哉的端起茶杯，嘬了一口。
“蕪陽，都這個時候了，你怎麼還有心情在這裏悠哉的品茶啊。”房釧著在他對麵坐下，也不客氣的拿上一個杯子，拎起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蕪陽看他一眼，淡笑道：“房叔不也閑的沒事，這才有空來這裏找我啊。怎麼樣，你去過山陰城了吧。”
“啊，是去過了。那兒的人你來了這裏，我就找來了。不過那裏還是戒備森嚴，不比這鐸城閑散啊。”
他完端起杯子一飲而盡，下一刻就差點全吐出來。這東西看著像白水，但喝著怎麼這麼苦！
蕪陽看房釧捂著嘴，整張臉都苦的皺在一起，不由笑道：“房叔啊，我這茶可不是像你這樣一口悶的。你這個喝法，我好不容易找人弄來的苦茶葉可都浪費了啊。”
他著又嘬了一口，就像在專門示範。看得房釧直擺手。
“行了行了，你這喝法我學不來。我不喝你這個了，水呢？”
蕪陽朝桌上另一個壺點點下巴，房釧拎著壺直接喝起來，猛灌了好幾口才放下。
“我你啊，”房釧接著，“年紀的怎麼喜歡喝這麼苦的東西？憶苦思甜不成？”
“對啊，就是憶苦思甜。”蕪陽嘴角一彎，笑的有點慘淡。
“什麼意思？”
蕪陽看著茶杯裏自己的倒影，兀自問：“房叔啊，你有親人嗎？”
不等房釧開口，他又接著自自話道：“我曾經有啊，而且還是對我來很重要的人，甚至超過了養育我成饒父親。可是，都過去了……這種苦茶，是她以前專門用來整我的東西。其實我不怕苦，每次假裝皺起臉都隻是為了搏她開心。”
“回憶的這麼情深意切的，你的心上人？”
這句調笑完全沒有笑意，反而有些感同身受的悲哀。房釧也早就沒有親人在世了。
“是啊……”蕪陽抬起頭，“我心上的人……”
“行了不這些。這些陳年往事把談話的氣氛都弄得奇怪了。”蕪陽爽快地笑起來揮揮手，就像在驅趕之前那些壓抑。“房叔來找我，肯定不是為了和我聊吧。有什麼要事，還請直。”
“好。既然你這麼，那我也不繞彎子。”
房釧坐正身子，語氣神態都認真起來：“我來找你，是想調閱你閣裏一名叫做‘穆連’的般若的身份備案。”
蕪陽端起杯子的動作明顯一滯，隨即又恢複如前。他抿了口茶，然後緩緩放下杯子，也正視著對麵的房釧，笑容明顯冷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