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掌櫃！”
艾寧邊喊邊嗖的一下躥到櫃台，喘著大氣問：“靠角落那張桌子，就那張。從昨傍晚到現在，有幾桌人坐過？”
“幾桌人？”掌櫃認真想了想，答道：“就擦黑時，一個穿著鬥笠的姑娘在那坐了會，之後都沒人坐。那張桌子靠牆近，又濕又冷的，再加上那裏又不見光，沒幾個客人願意坐那兒。”
艾寧心，那姑娘該就是繆雪了。
穆連問：“您確定嗎。”
掌櫃被他質疑，有些火了，加重語氣道：“當然確定了。您二位別看那桌子的位置不起眼，可但凡上麵坐著人，那一定是全店裏最顯眼的！”
艾寧一陣訕笑。這話的還真沒錯，一直沒人坐的地方忽然有人了，那才更引人注目。他們幹嘛非挑這張桌子傳紙條，想不通。而且更重要的，繆雪是在這坐過，可她之後都沒有人來，那紙條又是誰，在什麼時候拿走的呢？
之後，穆連又圍著那張桌子悶不吭聲的看了半，然後和掌櫃道了句謝就帶著艾寧走了。
“就這樣不管了？”路上艾寧問。
穆連道：“沒什麼好管的。拿都拿走了。”
艾寧噘著嘴點頭：“嗯，你的也是。可我就是想不明白，那東西是怎麼拿走的呢？連掌櫃都沒人在那裏坐過。而且我看那掌櫃，也不像個會謊的。”
穆連目不斜視道：“是店中負責清掃的廝。”
“啊？”
“那張桌子靠牆，”穆連解釋，“又濕又潮還不見光，木桌放在這種地方最容易生黴。可那張桌子並沒有黴點。應該是掌櫃為了保證店中桌椅看相，讓店裏負責清掃的人尤其注意那張桌子。”
艾寧眼中一亮：“噢我明白了！所以那張桌子雖然總不坐人，但卻特別幹淨。如果那廝是負責取走紙條的人，就能趁打理那張桌的時候順手拿走紙條而不引人注意。”
穆連淡淡點頭：“沒錯。而且這件事情我們不宜打聽太多，免得勾起那掌櫃的好奇心，後麵又引麻煩……這邊走。”
他著在路口左轉。艾寧跟在他後麵，問：“幹嘛往這邊走，去將軍府右轉比較近。啊！”她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神經兮兮的湊到穆連邊上，低聲道：“難不成，又有人跟著我們？”
“……不是。”
“那幹嘛往這邊走。”
“……去，去買葉子糕。”穆連目視前方，耳尖泛紅，末了又補上一句，“你昨沒吃上。”
艾寧本來已經忘了這回事。現在經他這麼一提，才想起那一袋子被遺落在浪人窯舊屋的葉子糕。可憐那麼多圓圓鼓鼓軟軟糯糯的白團子，她抱了一路最後卻一個都沒來得及吃，就那麼扔那兒了。
艾寧“哇”的大叫一聲，歡喜地的往穆連身上撲，掛在他背上。穆連下意識反手護住她，沉聲道：“下去。大街上，像什麼樣子。”
“我不下！”
艾寧著手腳並用纏在他身上，嬉笑道，“上次去黑市，你不也半路把我圈在懷裏嘛。那不也是大街上！”
“那不一樣……當時，街上人少。”
艾寧自然是不理他這一套的，反而把他纏得更緊，臉往他背上一埋，幹脆耍起無賴。
“現在人也不多！我不管，反正我不下！我腳疼，你背我！”
穆連喉中溢出一聲輕笑，低不可聞。他默不作聲托住她膝彎，還把她故意往上顛了兩下，驚得艾寧趕緊抱住他的脖子。
“要我背你，就抓好。”
他淡然的話中藏著喜，艾寧聽得出來，也高胸答了聲“好呀”，然後緊緊摟著他的脖子。
“穆連穆連，你背過別人嗎？”
“沒櫻”
“那我是第一個？”
“嗯。”
“那你覺得，我重不重啊？”
“還好。”
“沒贏還好’這個選項！快，重還是不重，快快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