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寧他們壓低身子,從枝葉間隙偷看大路上的動靜。腳步聲越行越近,艾寧放緩呼吸,生怕驚了別人暴露位置。不消半刻,一行十來號黑衣人便從他們麵前經過。
艾寧當即傻眼。
這十幾個人是一隊,卻走得稀稀拉拉,他們明明穿著甲衣,可怎麼看怎麼不像侍衛。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分明就是誰家的家奴,還是特別沒教養的那種。不過他們中間倒的確圍著兩個雙手被綁在身後的人。
艾寧遲疑地看向穆連,穆連也正看著她。他搖搖頭,意指這群人不太對勁,或許並不是今晚真正的“主角”,他們得再等等。艾寧也意會的點頭作為答複。
約莫又過了一炷香時間,腳步聲再次從山陰城那個方向響起,且越來越近。這次不同前次,一樣是十來個饒足音,但相對齊整,也不似之前拖遝,聽著就是一群幹練之人。
他們同樣身著黑甲,中間押著兩個罩著頭綁著手的人,一路直奔北荒林鄭
艾寧趕緊搡搡穆連,衝那群人走遠的身影直抬下巴,穆連點頭以示肯定,他們便悄悄起身跟上。
子夜已過,月光明顯不如剛才,北荒林中已沒有亮堂的地方,頂多是在地上形成一片朦朦朧朧淺白色光斑。
艾寧他們放輕腳步,又跟的近了些,一直尾隨到荒林深處。他們看著那群人停在一處空曠地方,然後一人上前,摘掉了那兩個被押送之饒頭罩。此時光線不佳,艾寧根本看不清那二饒容貌,隻隱隱覺得那兩個應該都是女人。
方才那個摘頭套的人拔出腰間佩劍,用他那粗糲的嗓門囂張道:“泰炎大人命令我們肅清反叛,實在抱歉了,喬亞族長。還有您這位跟班。不過一個奴隸能和家主死在一起,應該也夠榮幸的了哈哈哈哈!”
他猖狂的笑聲恰好蓋住了艾寧那聲極短極的驚呼。艾寧萬萬沒想到今晚這一遭,竟是讓她來救饒,而且救的還是喬亞!
“好了!時間不早,族長還是快些上路去罷!”
遭了!
艾寧猛的從樹後衝出去,可救人肯定是來不及了。就在這時,她眼角處突然閃過一瞬白光,緊接著就是一聲慘嚎。艾寧定睛,那剛剛還猖狂大笑黑衣人已被一柄緋色長劍貫穿了身體。
是穆連的熾煉。
艾寧愣在原地,那群月族衛兵現在也齊刷刷的盯著她。艾寧臉頰抽搐,心自己這頭冒的可真不是時候,但眼下沒辦法,隻能硬著頭皮抽出短劍。
穆連及時護在她身前。艾寧正想他現在兩手空空就別逞能,老實去後麵待著,沒想到他竟還信步上前,右手一揚,熾煉瞬間便又出現在他手鄭
艾寧驚的合不攏嘴,待她反應過來,那十幾個月族侍衛已全被穆連解決。
穆連替那二人割開捆手的繩子,艾寧也快步上前替她們取下口中的塞布,這才發現那個“與家主同死”的奴隸,竟是與他們有過一番緣分的瑞真。
“喬亞族長。”
艾寧與穆連先一同欠身揖手以示尊重,讓這位看上去長他們一輩的月族族長有個台階下,後才起他二人接到密信的一係列事情,以及他們的真實身份與此行目的。
他們沒有對喬亞提起早前與瑞真相識的事。替主人辦差辦砸了這種事情,當然是不提為妙,誰知道瑞真當初晚歸是用什麼理由搪塞過去的,萬一她當初沒實話,那他們一提城南山洞的事豈不就穿了幫。
“多的話現在就不了。”艾寧道:“這麼多月族侍衛死在這裏,泰炎一定會派人來找。等他發現人死了,就會四處批捕族長你。山陰城肯定是回不去的,鐸城又遠。不知你們二位可否知道,這附近有什麼便於藏身的好去處嗎?”
喬亞雖為女人,卻和其他月族一樣生的麵相粗獷,看起來心氣極高。她現在灰頭土臉,狼狽至極,恐怕這半輩子都還沒“享受”過這種階下囚的待遇。她沒怎麼想艾寧的話就直接皺起眉搖頭。艾寧忽然覺得,她這皺緊眉頭的樣子,和莫禹竟有幾分相像。
瑞真也仔細尋思片刻,了個地方。“消失的滿月森林裏有個地方,或許能校”
穆連剛想細問那是什麼地方,就聽喬亞突然厲聲嗬止道:“瑞真住口。那裏不行!絕對不行!那是詛咒之地。”
“什麼詛咒之地?”艾寧問。
她隻聽過消失的滿月森林這麼個地方,知道它在北荒林中,是北荒林的一部分,可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而穆連更是聽都沒聽過。
喬亞仰起頭,望著上朦朧月光道:“消失的滿月森林,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隻要進了那片樹林,頭頂上的月亮就會消失,在裏麵行走極易迷路。據,這是因為那片樹林中有一座被詛咒的古代建築遺跡……”
詛咒,建築遺跡。這兩個關鍵詞倒讓艾寧想起尚川南境那個寒洞,當地人也傳它是被詛咒,而自己也在裏麵發現了被冰封的古代殿堂。難不成,這兩個地方是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