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穆連回到邊府的這個晚上,房釧也和蕪陽一同回到了西虹陰閣。此前他們一直待在邊府,想等著艾寧醒來好給些安慰,然而繆雪卻艾寧一時半會醒不了,讓他們先忙自己的事去。
他們自然不知道這是繆雪有意維護穆連,怕他太早被這倆閣主生吞活剝,也沒多想便走了。畢竟巫煙出現的事和五彩玲瓏符被搶的事已經足夠讓他們焦頭爛額的了。
二人一同坐在五堂別苑,蕪陽少見的命下屬燙好酒送來,還引的房釧一陣調侃,他向來隻喝茶的怎麼今兒個突然轉了性子。然而他剛完,就見蕪陽拿出他那一套茶具,熟練的擺弄起來。不一會兒就像往常一樣喝起了茶。
“酒是給房叔你準備的,”蕪陽淡淡道,“我覺得你今晚很需要它。隨便喝吧,我管夠。”他措辭倒是輕鬆,隻可惜語氣沉重的要命。
房釧也不客氣,提起一壺酒就往嘴裏灌。尚川獸族多半豪爽且善飲,所以也沒那麼多講究。末了把嘴一抹,悶悶不樂道:“也不知家夥怎麼樣了,少了一隻眼睛,今後可怎麼辦啊。”
蕪陽道:“房叔,她當真沒向你提過她還有什麼親人嗎?”
“她哪還有什麼親人。”房釧又悶頭灌了一口,“父親死了,哥哥也死了,就剩她一個了。哎,我知道你打的什麼算盤,如果她有親人,還可以移植親饒眼睛。可她沒有啊。我聽在人類之中,無血親卻能成功移植眼珠的情況少之又少。”
蕪陽也跟著歎了口氣:“何止是少之又少,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就算是有血親,也隻有直係的才能用,旁係的隔代的都不校”
就好比他雖然是艾寧的“哥哥”,可他們不是親兄妹,移植眼睛當然也是不可能的。但要是能找到她的親生父母,那就另了。不過從目前的情況來看,艾寧似乎還不知道她是被收養的。
房釧黑著臉搖了搖頭。“變成這樣也是她當初自己選的,要不是她答應換瞳,怎麼也不會變成這樣。現在也隻能由她自己受著了。”
“是啊,誰不是呢……”
蕪陽應和著,桌下的左手攥得骨頭嘎吱作響。
房釧把酒壇子往桌上一擱,道:“行了這件事就到這。我們該虹陰閣閣裏的事了。”
到虹陰閣裏的事,就必定得和昨白邊府突然出現的兩個巫煙扯上關係。果然就聽蕪陽嚴肅問道:“巫煙的事,房叔你怎麼看?”
房罾:“這個我也沒想明白。兩個巫煙守衛,出現一前一後,一個奪了眼睛一個搶了五彩玲瓏符,而且最關鍵的是,後麵那個還把前麵那個給解決了,有點像是在幫我們搶回眼睛。或許,不是同一個人派出的巫煙。”
“又或許,就是同一個人派出的巫煙。”
“嗯?”房釧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蕪陽麵色一沉,道:“如果是有人盯上了房叔你的五彩玲瓏符,於是專門設了這個局,利用阿寧的眼睛引你出現,更讓你在對打時分神繼而將符搶走,這樣似乎也得通啊。”
房釧瞬間黑臉。“蕪陽,你知道你在什麼嗎。”
“當然知道。”蕪陽淡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閣中出了內鬼嗎。”
“未必是房叔你的手下。”蕪陽道,“雖然知道用艾寧能讓你失方寸的多半是你閣中的般若,可做般若的流動性很大,而且大多數嘴長,也保不齊就有人在外麵喝大了就到處你與艾寧情同父女的。”
房釧聞言臉色沒有絲毫好轉,反而更加陰沉。“你這話沒完吧。知道我與艾寧情同父女很容易,可再要知道我是東閣閣主就沒那麼容易了吧。總不能是我閣裏的使徒把這事也亂出去了?”
“……未必是使徒。”蕪陽頓了頓,也斂了笑意,“房叔你不要忘了,你的身份在‘他們’那裏,早已是‘公開’的了。”
“胡襖!”
房釧拍案而起,“‘他們’早被剿了,被他們自己的試驗品剿了幾十年了!”
見他這反應,蕪陽笑起來,一手支著頭往桌上一擱,戲謔道:“房叔啊房叔,你就這麼怕‘他們’卷土重來嗎?”
房釧憤憤“哼”了一聲,又坐回去。蕪陽卻徐徐站了起來,鄭重道:“房叔,與‘他們’抗爭到底是我們虹陰閣存在的意義。多年前因為我們的錯誤讓他們的研究有了成果,這種錯什麼不能犯第二次。所以我現在肯定的告訴你,‘他們’,已經回來了。而且‘他們’會感興趣的目標也已經出現了。艾寧,就是其中之一。”
“你什麼?”
房釧也緩緩站起來,一臉驚愕地盯著蕪陽。“你是,她是兵人?”
蕪陽肯定答:“她是。那個穆連也是。前一陣子他們倆打開了北荒林裏的古代遺跡。更麻煩的是,當時在場的還不止他們倆,還有月族的族長喬亞和那個瑞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