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走到床邊,一手掀起床墊一手伸進去往裏摸索,很快就從裏頭摸出一柄大刀。
房釧雖然擅長使鞭,但要是情況緊急,這把大刀可是比他盤在腰上的鞭子用得順手,也更有力量。畢竟這把一臂長的大刀是他焠出來的武器,與他乃是同體,最適合危難時拿來救命。
之前,因為他偽裝成商人,實在不適合隨身帶著這麼長一柄成色出眾的武器。再加上魔族的人喜武好鬥,萬一給他像今白那樣惹來約鬥,或者是看上了他這把武器求他出讓,哪一個都不好解決。
房釧盯著手中武器看了半晌,將它從刀鞘中抽出一截,道:“老夥計,今晚就靠你了。”
那仿佛黑玉一般的刀身泛著寒光,在血月的映照下,銀刃也透出暗暗的深紅色。房釧不再多言,“錚”的一聲又把刀嚴絲合縫的收入鞘中,往背上一背,轉身便從窗戶溜出了客棧。
一路按照昨的路線摸過去,依舊是沒遇上一個人,但房釧並沒有因此放鬆警惕,反倒更加謹慎。血色月光下的森林異常妖冶,一踏進去就仿佛被無數雙眼睛盯著,令人毛骨悚然。
房釧先是在墳塚前頭的林子裏藏了一段時間,觀望了一會兒,確定四周無人才走上前,躡手躡腳地圍著塚堆轉了一圈,最後又繞回那個出入的洞口,蹲在地上檢查。
洞口外和昨日一樣,地上並沒有什麼淩亂的足跡。如果裏麵的人已經被帶走,那麼多人被轉移,這外頭的地上總要留下痕跡的。現在沒有就明,那個大殿下的人還未到。
行,看來自己沒來遲。那接下來,隻要在這外頭找個地方躲好,守株待兔即可。雖然還不確定這大殿下和“他們”是否有關係,但目前的線索隻有這個,也沒別的辦法。而且仔細想想,就算是隔三差五擺獵宴辦鬥場,他們家這“補貨”的頻率也確實太高零。
總覺得,其中有什麼貓膩……
房釧想著想著便站起來,打算先藏到旁邊那棵樹上去。然而他這邊才剛轉了個身,還沒來得及邁開腿,就聽自己後腦勺上空有什麼東西嗖嗖的過來了。刹那間,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拔出背後大刀,身體一轉,躲開了朝他打過來的其中一把短刃,同時持刀一揮,也將另一把短刃彈到一邊。
“來者何人!”
頭頂上方傳來厲聲喝問。房釧一抬頭就看見血月之下,兩個黑色的身影。他們背上的翅膀強而有力的扇動著,頭上一對獸角顯出他們野性的輪廓,就連那兩雙眼睛都恨不得閃著紅光。
房釧看著他們,麵頰微微抽動,但很快就冷靜下來,知道此刻絕不能後退露怯,更不能逃走。那兩個魔族還停在半空,目不轉睛地盯著他,他們都長著翅膀,他根本跑不掉。
事到如今,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他一手握緊武器,沉聲冷笑道:“怎麼,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合作夥伴的?”
一到“合作夥伴”,那兩個魔族明顯猶豫了,互相看了一眼。其中一個飛低了些,看見房釧是獸族之後,語氣也緩零,問:“……你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