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冶一驚,急忙看向自己的肩頭,原來上麵伏著一隻巴掌大的蟾蜍,少年抓起這個小生靈輕輕捧在手裏說道:“哪裏有妖怪,它不就是一隻癩蛤蟆嗎,相傳姮娥奔月後不也化成這個模樣?”說著話一步步向蟬兒走來。

林蟬兒嚇得花容失色,急忙擺手叫道:“呆子,別過來,你手裏的東西太惡心了,快扔了它。”

歐冶停下腳步,仔細地打量起手中的蟾蜍,見它不停地向自己眨著眼睛,心裏竟有不舍之意,可林蟬兒不喜歡它呀,隻得走到瀑布前,將它輕輕的放到溪水裏,見蟾蜍翻了個跟頭,身子驀然長到鬥大,一閃便消失在清涼的溪水中。

蟾蜍的變化,林蟬兒看在眼裏,怔了怔神突然低聲對歐冶說:“呆子,這次或許我害了你了??????”。

歐冶無謂的笑笑說:“不就是一直癩蛤蟆嗎,再說也沒人願意拿它當寵物養啊。”

“不,那是一隻饕鬄獸,有了它你就有了使不完的錢財了。”

林蟬兒見歐冶毫無惋惜之意,心裏更加不安起來。

“人生天地間,短短幾十年而已,但求飽腹,要那麼多錢幹什麼?”歐冶見不得姑娘歉意的眼神,急忙安慰說:“不管什麼時候,人最重要,特別是蟬兒你。”

林蟬兒再次被歐冶的真誠感動,不由得仔細打量起眼前的少年,不可否認,歐冶在自己麵前確實顯得有點木訥,卻絲毫沒有掩蓋住少年臉上的咄咄英氣,比之那些儒雅的才子,此時的呆子更讓人有安全感。或許這就是書上常說的亂世美人更加喜歡英雄的原因吧。

歐冶被林蟬兒看的有些不自然,突然指著穀內說道:“蟬兒姑娘,山穀裏來人了,我們得趕快過去去看看。”

林蟬兒伸出自己的右手說:“呆子,拉著我的手,本???姑娘有些累了。”

歐冶見姑娘主動伸出手,一時受寵若驚,輕輕握上去,玉指纖纖竟是那麼的嬌柔,無端的心裏一陣撞鹿般的狂跳,無暇細想,突然被林蟬兒扯著飛奔起來,令人驚奇的是,二人雙腳所到之處,滿地殘枝敗葉,重新接上枝頭恢複了勃勃生機,腳下如茵的萱草鋪滿山穀,黃色的花蕊映襯著樹樹紅英,就連裸露了千年的岩壁也頃刻間掛滿了枝繁葉茂的老藤。

歐冶情不自抑,激動地抱起姑娘旋轉起來:“林蟬兒,你就是我的女神,是你救活了神農穀,我要保護你一輩子。”

林蟬兒住在深宮,從來沒有過如此放肆的愉悅,隻覺得天空在旋轉、山川在旋轉、世界在旋轉中變得如此的醉人,如果沒有那個莽撞的闖入者,林蟬兒或許會永遠陶醉在這片開滿金色花瓣的無憂草中。

“大哥大嫂,你們玩得真歡啊!”來者一臉的豔慕:“看你們這冷鍋冷灶的,難道有了愛情就不要吃飯了嗎?”

(聽口氣,真懷疑此人來自於一千年後。)

天旋地轉的蟬兒勉強靠住紫薇樹幹,盯著來人說道:“哪裏來的大嫂?人家還是個姑娘呢,你是誰,來神農穀幹什麼?”

“喔,原來是對兄妹”來者自作聰明的說:“我是個廚子,正要到前麵的東鎮廟裏的去拜師,剛才循著一股奇妙的藥香來到這裏,我想或許能從這裏搞點枝枝葉葉什麼的做調料,不想遇到了姑娘,姑娘真漂亮,這個男的是你的哥哥嗎,你哥哥長的真強壯??????”

廚子隻管自顧自的嘮叨,完全沒有發現蟬兒厭煩的麵色,終於忍不住打斷了廚子的話頭:“廚子,你可真是個話簍子,你娘是不是該給你起名叫‘話癆’?”

廚子翻翻眼睛,驚奇地說:“咦,你怎麼知道我叫‘華堯’?”

姑娘被廚子的饒舌氣笑了:“我怎麼知道,就憑你滔滔不絕的廢話,你娘的期望‘得逞’了。”

對於蟬兒的戲弄,華堯報以寬慰的一笑。姑娘心一動突然問道:“東鎮廟?你說前麵就是東鎮廟嗎?”

聽了林蟬兒的問話,華堯一臉的疑惑:“這些年你們兄妹住在這裏,竟然不知道沂山腳下的東鎮廟嗎?”

歐冶還沒完全弄清來者的身份之前,自然不敢放鬆心中的警惕,慌忙走過來插身二人中間:“弟弟莫笑話,我的這個妹子腦子不太靈光。您有話可以問我。”

華堯疑惑的看了一眼林蟬兒:“真可惜,天仙似的一個女子,竟然是個??????”

“‘傻子’是吧?”林蟬兒猜到了華堯心中的遺憾,來不及計較這些,急忙問道:“你是說東鎮廟裏的真人開門受徒了?”

“是呀,我這個泰山腳下的廚子都接到信息了,你們這麼近的鄰居還不知道?”華堯撓撓頭,一臉的不解。

歐冶撇撇嘴,不屑的說道:“年經輕輕修得什麼道,一百年那麼長,還活不夠嗎,人生不能盡興,活一萬年又有什麼樂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