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於飛跪在地上,看到雪屏裏林蟬兒漸漸失去光澤的戀戀不舍得眼神,一刹那他竟然看到了蟬兒眼裏心滿意足的笑容。
這笑容看在顏於飛眼裏竟然是如此的悲涼,他突然明白了蟬兒為什麼把生的希望留給了無名。
能夠死在愛人的懷裏是一件多麼幸福的事情,這一刻,死亡應該是無限歡欣的,隻有那些可憐的未亡人才感覺到活著的絕望。
顏於飛站起來,平靜的注視著雪主:“救活他們,你的所有條件顏於飛全都答應。”
雪見姬子沒有想到顏於飛的轉變來得如此之快,他一定是被師妹的死刺激瘋了,姬子心裏突然有了一點暖的感覺,心裏暗自罵道:“該死的男人,為什麼受傷的總是雪見姬子,這個又臭又硬的男人為什麼再次撥動我的心弦?。”
雪見姬子愛恨交加,雙眼緊緊盯著顏於飛說:“你沒有資格與我講條件,但是本雪主看在你們情同手足的麵子上,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你死,他們活,你活,他們死。”
無名雪夜裏做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夢,他夢到了自己和蟬兒再次回到了神農穀,那裏的鮮花正在盛放,蟬兒不知何時穿上一身紅色的嫁衣,偎依在自己懷裏,她的身子真暖和,她的嬌羞的笑容真燦爛??????。
然而,是夢,早晚都會醒。
這就是自己一直期待的結果嗎?
無名一時忘了什麼叫哭泣,他的心瞬間變得冰涼。
他瘋狂的撕開蟬兒的口糧袋,
半袋晶瑩的雪塊,在耀光的照耀下顯的那麼的刺眼??????
他明白了蟬兒這些天為什麼一直那麼溫順的趴在自己肩頭。
自打知道她們迷路了,泉兒便再也沒有吃過一口幹糧。
是我的粗心大意害死了蟬兒!
無名悲痛欲絕,突如其來地擊打,讓他痛苦的幾近窒息,世界在他眼裏突然變成了另外一個模樣,該死的人沒有行進在去往地獄的路途,不該死的人卻早早地與自己生死相隔。
這是一個多麼殘酷的世界!
就是這一刻,讓無名從一個心無城府的大男孩,徹底的蛻變成了一個男人。
可是這蛻變的成本也實在是太大了。
無名痛苦至極,默默地對自己說:“既然老天拒絕我與你同生,我便選擇與你共死,蟬兒,但願你還沒有走遠,我來了??????”
無名輕輕抱起愛人僵硬的身軀,嚴寒甚至還沒有等到她褪盡臉上的血色,就那麼生動的凍結在腮頭,成了一朵永不褪色的花兒。
如果一個人痛苦到了幾點,他會有什樣的表示?
笑!對,一抹驚心動魄的笑容,漸漸浮現在無名的臉頰,他輕輕地脫下身上的外衣,將林蟬兒緊緊地包裹住,擁在自己的懷裏,任憑霜花慢慢地爬上自己的睫毛??????。
“救他們,我願意替他們去死!”顏於飛聽到雪主開出的苛刻的條件,瞬間做出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他揮劍斬向自己的咽喉??????。
“晚了。”雪主突然出手擋下了顏於飛手中的寶劍:“顏於飛,你猶豫了,就因為剛才那一刻的猶豫,顏於飛,請收回你的高傲,你自以為是的高傲------不過如此!。”
說著話,雪主揮揮手,一對凍僵的戀人突然出現在大殿裏。
顏於飛撲上去,看著二人身上的冰封慢慢融化,急忙晃著師妹的肩膀失聲痛哭。
在顏於飛痛苦的眼淚中,林蟬兒奇跡般的睜開了眼睛,然而她第一眼看向的卻是依然昏迷中的無名。
她痛苦的晃著無名的肩膀失意的問道:“傻子,你怎麼也來了?”
顏於飛心裏一陣酸楚,緩緩地地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