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道士死在了藏花樓,作為一鎮之甲長,高腿子當然要前去驗看,馮小憐雖然厭惡高腿子粗鄙貪婪,但是命案就發生在自家門裏,不得不小心照應則個。
“娘的,平時老子來這裏還要花錢,今天你的小辮子就抓在爺們手裏,看你還敢不敢怠慢老子。”
高腿子趾高氣揚地走到後院的柴房,遠遠看見張道士的屍首橫躺在一蓬幹草之上,驗之,表皮無傷,四肢完好,不像是他殺,更沒有鬥殺的跡象,高腿子知道死者死於過勞,俯下身子仔細勘驗,見張道士雖然身上已經開始出現屍斑,唯那活兒卻依然堅挺。心裏暗暗稱奇,卻又見屍體的肚腑慢慢膨脹起來。
高腿子以前在戰場上見過無數的死人,部隊缺糧時,他們甚至會將俘虜作為口糧果腹,死人身上的那點事他自認門兒清。驚叫一聲:“不好”急忙後退。
可事情就是那麼寸,隨著“噗”的一聲沉悶的低響,張道士肚腑突然爆裂,暗紅色的汙血噴薄而出,頓時玷汙了高腿子一身青色的官衣。
高腿子嘴裏嚷著“晦氣,”沒好氣的對馮小憐說:“老鴇,既然命案就發生在藏花樓,衙門裏卻是少不得走一趟了。”
馮小憐故意裝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樣子,環顧四周,偷偷塞了一錠大銀給高腿子,低聲下氣的說道:“求高甲長保全則個,大堂之上是要打板子的,你忍心看妹子這柔弱之軀遭受酷刑嗎?”
說著話,嬌軀慢慢偎依進高腿子懷抱,一顰一笑,極盡風流,高腿子美人在懷,禁不住心猿意馬,看到鴇子那幅攝人心扉的媚態,突然想到了知州孔彥舟。
此女子正合知府的口味,如果把她獻給孔彥舟,自然會有大大的賞賜等著自己。
“呃,我說小憐妹子,益都知縣是個出了名的剛正廉潔,如果哥哥把你投到他那裏,自然是少不了一頓殺威棒,但??????是??????”
說到這裏,高腿子故意賣了一個關子,且看小憐的反應。
馮小憐心裏一陣冷笑,暗自說道:“想耍老娘,老小子你還嫩了點,既然你們都想占老娘的便宜,那就不是鐵板一塊,權且聽聽你這狗腿子怎麼說。”
“甲長請直言。”
“青州知府孔彥舟對我有知遇之恩,我們夫妻也曾侍奉過他老人家多年,從來走動的就勤,如果此案直接交給知府大人,有些事情我還真能遞上個話。”
小憐早就聽說‘獸父’孔彥舟的‘大名’,心裏不禁一陣鄙夷,這個畜生,玩女人竟然玩到自己女兒身上,也算是千古一魔。此人臉皮之厚,可以直達九霄,這樣的色魔,實在是勝過魔界的任何高手。
想到這裏,馮小憐突發奇想,一定要看看這位自稱是孔聖人嫡係後裔的畜生到底是一副什麼樣的尊容。
“既然高甲長能為妹子脫了一場板子,妹子何樂而不為呢?”
“既如此,妹妹走著。”
知府大堂,威嚴肅靜,孔彥舟眯縫著浮腫的眼泡,再不肯從馮小憐身上挪開,抓耳撓腮一副急不可耐的樣子,簡直忘記了自己此時正在審案,還有自身穿著的這件代表著朝廷尊嚴的紫色的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