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魚,如果你擁有了超出常人的力量,你會用它來做什麼呢?”館長的聲音在耳邊緩緩響起。
這一刻,江小魚的腦海裏突然冒出了無數的念頭。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誰沒有幻想過自己哪天突然擁有了超能力,然後過上了自己所向往的生活?
小時候幻想著自己擁有過目不忘的能力,能夠把所有知識都記下來,門門考試都得一百分;長大一些,就幻想自己擁有強大的力量,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打跑欺負同學的壞人,製服為非作歹的惡人,贏得所有人崇拜的目光;等到長大成人,踏入社會,見識到金錢、權勢、美色的巨大誘惑力了,就渴望著自己擁有唾手可得這一切的能力。
江小魚也曾經產生過無數的幻想,但是在這一刻,所有的幻想都消失了。
因為現在,這一切的幻想都不再是幻想,而是有可能成為現實,這反而讓他不能夠確定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他沒有這麼大的野心。
踏遍千山萬水,縱情山水之間?那樣的生活有些無聊。
偏居一隅,享兒孫滿堂之福,朝看彩霞滿天,暮看夕陽西下?這也不是他想要的。
江小魚沉默著,久久沒有回答,館主也隻是靜靜地坐著,沒有任何動作,屋子裏一片寂靜。
時間不斷流逝著,也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一直保持著站立姿勢一動不動的江小魚突然抬起頭來,一雙眼睛直視著麵前的館主,平靜地說道:“我想我會去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不去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吧。”
“這就是你想要的麼?”館長的眼中突然爆發出了奪目的精光,盯著江小魚猛然喝道。
“是的。”在館主的眼神壓迫下,江小魚毫不退讓,一雙眼睛直直地對上館主的雙眼。
“哈哈哈,希望你永遠記住你今天說的話!”館主突然哈哈大笑起來,看去極為暢快。
許久之後,笑聲消失,平靜下來的館主從木椅上緩緩站起,看著江小魚一字一句地說道:“從今天起,你就是我重樓唯一的徒弟,你將獲得真正的超凡力量,成為淩駕在這俗世之上的存在,你將得到一切你想要的。江小魚,你準備好了麼?”
“徒兒拜見師父!”江小魚毫不猶豫地俯身下跪,然後恭恭敬敬地朝著館主磕了三個頭。
以前他也喊館主師傅,但是今天這個“師傅”卻變成了“師父”,一字之差,意味完全不同。父者,至親也,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在江小魚磕頭拜師的那一刻,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好!好!起來吧。”重樓也很是興奮,他為之努力了一輩子的事情終於得以完成,這如何不讓他心神激蕩?
就在這時,冥冥中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的腦海裏,沒有任何來由,他就明確地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經完成。
流落異界幾十載,今朝終於功德圓滿。而隨之而來的另一重信息卻讓他愣住了。
一年後的今天,他就可以回家了。
是的,回家,回他真正的家。
一股欣喜若狂中又帶著悵然若失的莫名滋味湧上了他的心頭。
一邊是那個曾經在無數次午夜夢回中出現在他腦海裏的故鄉,一邊是這個他駐留了幾十年,留下無數悲歡離合的異界,這兩個地方對他來說都有極其重要的意義。
甚至於有時候他自己也分不清到底哪裏是真實的,哪裏是夢境了。
這個世界是他做的一個夢,還是故鄉才是他在這個世界做的一個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