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佛修為尊的領域極少出現邪修,一物降一物,佛經對於邪魔歪道的壓製極大,腦子正常的邪修魔修都不願到佛修領域放肆。
拂衣感覺到的邪氣絕非邪修路過殘留下的氣息,與屠殺後的血煞之氣有些相仿,她謹慎地化塵消失在空中,朝著前方羊莊緩緩飄去。
邪氣正是來自於她要去的目的地,避無可避,來到羊莊的時候,饒是做好了心理準備的拂衣還是被這裏的慘狀驚到。
整座山莊散發出一股濃鬱的死氣,地上橫七豎八倒著數不清的屍身,有凡人,有牲畜,烏紅的血液將地上草葉染得發黑,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不適的腥味。
拂衣敏銳地察覺到山莊深處的一間木屋裏有靈氣波動,在半空中觀察了一陣,確定屋子外麵籠罩的薄弱陣法隻是二階,她才再次借助風力飄入內部。
來到近前,她的神識輕而易舉穿透了屏障,裏麵傳來嬰兒啼哭的聲音,以及一道不耐煩的年輕男聲。
“整天就知道哭哭哭,不是說生來伴隨異象嗎,我看跟普通人也沒什麼區別。”他一邊抱怨著一邊在屋子裏翻翻找找,嬰兒就在地上揮動著雙手,黑白色的繈褓又髒又破,身上傳出陣陣難聞的氣味,應是來不及清理的濁物。
築基初期的青年邪修有些微胖,長得白白嫩嫩,蓄著一頭寸長的黑發,一雙圓眼閃爍著陰鷙精光。他穿著不大合身的土黃色寬大道袍,胸膛露出大半也顧不得整理。
“他娘的,不是說藥材都在這破屋裏嗎?就幾根參須有什麼用?”白胖邪修罵罵咧咧轉過頭來,對著地上壓根聽不懂話的嬰兒又是一頓吼,“哭個屁,等老子把魂抽出來,不把你毒啞就不叫你爺爺!”
地上的孩子確實體弱,哭得小臉青紫,瘦巴巴的,像是隨時都有可能斷氣。拂衣估摸著這人以為自己得來的是真異象之子,想要把病治好培養起來抽魂煉製邪物。
她收起化塵術斂息隱在屋頂,眨了眨眼,心中有了主意。丹田雙魚感應到主人心意,向外散發出陣陣神秘悠遠的氣息,如威壓般撲向陣法內部的白胖邪修,嚇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前......前輩饒命!”他心神一直繃得緊,被這古怪的氣息一嚇唬,隻當是遇上了元嬰真人。縈繞在身周的壓力十分可怕,讓他有種血液即將逆流,靈力都要停止流轉的恐慌。
拂衣趁機動了動神識把孩子拽出陣外,放入儲物戒中與易正易邪放在一起,還不忘粗聲粗氣地問道:“異象之子如何在你手中?”
“晚輩是撿來的啊!原本這孩子是在一名元嬰真人手中,他與別人打起來了,雙方同歸於盡,晚輩恰好躲在地底避難,事後就、就把這娃娃帶走了。”
“你打算將他魂魄煉製成器物?”
“是......”
拂衣皺了皺眉,心念一動拽出沉霧猛地擊向邪修眉心,這人本就嚇得軟成一團,完全沒想到“前輩”會用劍來殺他,是以都沒來得及躲避,識海就被劍氣攪散。
拂衣穿過陣法來到屋中,將他腰間儲物袋扯回手中一探,裏麵除了十枚上品靈石、五百枚中品靈石外,餘下的全都是邪修所用之物。其中有一麵邪氣極其濃鬱的魂幡,神識一靠近便能聽到一聲聲震人識海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