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府中被圍的鐵桶一般,在戒備的同時,也將外麵的消息完全隔絕了。
越王府,在這混亂的時期,成為了一個特殊的存在。好像,完全置身事外一樣。
段星進宮當晚,整個皇宮都掛起了白綾。
然後,便像是雪一樣,開始蔓延。
短短半日不到,所有大臣門口都跟著掛起了白燈籠,京城的街頭上,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太上皇駕崩,舉國哀悼。
京城中開始禁歌舞,禁所有娛樂項目。眾人也自覺的穿上了素衣,那些顏色豔麗的衣裳,都壓了箱底。
段星這一進宮,便好幾日都沒回來。
若不是段星每日都派人回來報平安,秦艽就要帶著府中的風雷軍去皇宮中搶人了。
段星不能回來,秦艽也不能進宮去,她想了想,就讓小廚房每天做了段星愛吃的飯菜,讓鄭言給送進宮裏去。
她怕段星一忙起來連飯都不吃了。
但是她非常肯定,隻要是自己送去的,段星就算是在忙,也一定會將飯菜吃的幹幹淨淨。
事情,也真如秦艽所料。
這些時日,他們忙的腳不沾地,基本上都是一些幹糧再喝幾口水應付了事。
皇宮的偏殿之中,段星穿著一身喪服坐在角落裏,在他麵前擺著一個小小的桌案,桌案上放在三菜一湯,還有熱氣騰騰的米飯。
段星埋頭狂吃,鼻尖都冒了汗。
在一眾吃幹糧的人當中,有飯有菜有湯的世子殿下,就顯得格外的突出。
所以,冉書辛手裏拿著一個冷硬的饅頭,一臉肅殺的朝著段星走了過來。
段星嘴裏含著一口米飯,抬頭看冉書辛一眼,隨後含糊不清的道:“做什麼?”
冉書辛看著他大快朵頤,咬牙切齒的說:“段星,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段星眼睛都沒眨一下,語氣平靜的說:“沒有良心,不會痛。”
“我就知道,你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冉書辛忍無可忍,將手裏的幹饅頭砸在段星麵前的小桌子上,發出砰地一聲響,聽的段星一個顫抖。
冉書辛指著那個饅頭咬牙切齒的道:“看見了嗎?這就是勞資每天的口糧!而你呢,每天都藏在這個角落大吃大喝,你對得起我嗎,對得起那些還在啃幹糧的將士們嗎?”
段星嘴巴張了張,將嘴裏的肉給咽下去了。
他表情很是為難,說:“按理說,我應該和將士們同吃同喝,有難同當的。”
以前,他也確實是這麼做的。
冉書辛冷笑一聲,說:“你還知道有難同當?”
段星抬頭看冉書辛,非常無辜的道:“但是,這些飯菜都是我家心肝兒每天精心準備派人送過來的。”
段星伸手指了指站在角落裏的鄭言,說:“看到了嗎?那是我家心肝兒的眼睛,他每天就盯著我吃東西呢。我若是不吃,他回去一告訴我家心肝兒,那我家心肝兒知道我不吃飯,還不心疼哭了?你也知道,我最舍不得我家心肝兒哭。所以這些飯菜,我要吃光光啊!”
說完,夾起一筷子肉塞進了嘴裏,在冉書辛的麵前大口咀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