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晚沒有動,那一刻,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

她想離開。

隻有她離開了東臨城,離開了家,是不是,關於她是妖的傳聞,便可以真正止歇?

“棠晚,你別怕,千城法師是父皇請回來的高人,隻要他為你證明,父皇召告天下,今後,就再也不會有人敢妄議你絲毫,如若再有議者,我定會讓他死。”

他聲音裏夾雜著狠戾之色。

棠晚愣了一下,不知該不該相信他。

趙緋玄垂眸看著她的眼睛:“你不相信我嗎?”

棠晚搖了搖頭。

“還有一個問題,”趙緋玄緊緊的盯著她,沉聲道:“為什麼會突然討厭我?上一次在宮中說的話,說我不想再見你,究竟是怎麼回事?”

他不願錯過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所以看到她吃驚的望過來時,還是壓著呼吸在等她的回答。

棠晚萬料不到他會在這種時候問這些。

她現在,哪裏有心情去想這些?

趙緋玄自然知曉她此時焦躁的心情,卻還是堅持問道:“回答我。”

棠晚抿了抿唇,看了他一眼,重新拿了一張宣紙寫字。

——碧青書院謝師禮後,你派人去墨竹林告訴我,不願再見我。

她寫完,並沒有去看他的神情,隻是垂低了眸子。

而趙緋玄看到後,他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幾乎是不可置信:“我派人告訴你,不願見你?!我何曾派人說這種話?赤福?他竟敢假傳我的命令?!”

趙緋玄臉現殺氣,他怒氣難掩,又見她淡漠的神色,便猜想除了這話外,必然還說了什麼別的,讓她傷心難堪的話了。

可赤福自來跟在他身邊,一向忠厚老實,怎麼敢擅自作主假傳他的話?

他呼吸一窒,繞到棠晚麵前,蹲下來看她:“你遇到的是什麼人?棠晚,那日我確實趕不及去見你,有人綁架了阿吟,我必須去救她,我隻讓赤福告訴你先回去,改日我會再去見你,除此之外,再無他話!”

他聲線緊崩,語聲沉沉。

棠晚愕然的看向他,一時之間,那日種種又浮上心間,她從沒懷疑過那不是他派來的人。

原本就敏感自卑的性子被那些話傷到,便不願再麵對他。

可今天,他卻這樣說……

難道,那個侍衛模樣的人,真的不是他派來的?

棠晚有些淩亂了。

趙緋玄看她神色,便知自己猜對了,他臉上再次閃過憤怒,幾乎咬牙道:“此事我定會查清楚,你可還記得那人長什麼樣?”

棠晚搖了搖頭,已經過去了那麼久,再加上她隻見過那人一次,時間又短,怎麼還會記得。

趙緋玄歎了口氣,現在知道她誤會了自己,心下放鬆,眼神也溫和了起來:“不記得沒關係,你隻需要知道,我從來都沒有不願見你,其實那天,我想跟你說的話是——”

“殿下,法師已經布好了陣,請您和和棠小姐過去。”

趙緋玄話剛說到一半就即被一名宮人打斷,他當下惱怒的很,卻見棠晚一臉受驚的看著他,隻得先放下自己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