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仁宮。
宮殿裏裏外外跪了整整的兩排宮女太監,慕容翌正在發著脾氣,摔了滿屋子的物品,火氣正大,任誰也不敢進去攔著。
“這是在做什麼?”陳淑妃甩了下裙擺,走了進來,因為氣憤所以發髻上的簪子也跟著甩了甩。
“稟娘娘,”一宮女趴跪在腳邊,身子顫顫巍巍地說道:“二皇子不肯吃藥,不管怎麼勸就是不願意吃,還發了好大的脾氣。”
話音剛落,寢殿內又是一陣物品被摔在地,支離破碎的聲音。
“你們都下去吧。”
陳淑妃輕歎了一口氣,隻身一人往裏走了去,“翌兒。”
慕容翌斜臥在床榻上,上身隻是纏著紗布,兩肩滲出的血跡有些觸目驚心,因為還未痊愈,臉色盡顯病態的蒼白。
見到是陳淑妃,他才收起臉上的怒氣,低著嗓音喚了一句,“母妃。”
“身子還未好全,何必動這麼大的火,這不是在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麼?”
慕容翌輕輕閉了眼,沒有接過話。
“謹遵太醫的囑咐,按時把藥吃了,你說你都這麼大的人了,怎麼做事還要這麼讓母妃擔心呢。”
陳淑妃輕皺起眉頭,雖是生氣,但對他更多的則是擔憂。
“母妃,我就是不甘心。”慕容翌睜開了眼睛。
“嗬,”陳淑妃輕笑一笑,“母妃何嚐甘心,可是不甘心又如何,這件事本就是你不對在先,你父皇沒有對你做出嚴厲的懲罰你就該謝天謝地了。”
“可為什麼沒有罰老三,我就隻能這麼白白挨他這一刀嗎?”
陳淑妃眼神突然變得黯淡,這一刻,她突然意識到,不能再放縱慕容翌這樣的性子下去了,反則哪天他會連哪天是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於是,沒有直接回應他的問題,反而問道:“你自己說說,你有哪一方麵是可以跟宸王比的?”
慕容翌直接無言以對。
論相貌,他雖然自認為自己也是玉樹臨風,可他是天樞國公認的“第一美男子”,論武功,他不但不會武功,更何況慕容宸在戰場上所立下的功勞,更是他可望不可及的。
而且這麼些年來,他一向循規蹈距,從未出過任何差錯,也擁有百姓們對他的認可與支持。
講真,他真的是沒有拿得出手可以跟慕容宸比的地方。
“你父皇膝下的皇子不多,若不是因為有著對本宮的憐愛,你父皇他能這般縱容你?放眼過去,所有皇子公主中,就屬宸王最優秀,最得聖心了,你不僅不去討好他,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惹怒他,”說到這裏陳淑妃突然壓低了聲音,“你就不怕,將來有一天他成了這天底下的王?”
慕容翌頓了一下,“是又如何,無論如何我可是他的兄長。”
“兄長?”陳淑妃勾唇一下,身處後宮多年,早已看破了這些所謂的親情,在利益麵前,所有的親情都是騙人的,“他把顧傾城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你說他還會在意你這個所謂的兄長嗎?更何況,你可是害顧傾城家破人亡的凶手。”
慕容翌被她說得原本就虛弱的身子猛地一顫,顫抖著下唇,好不容易才將話拚湊完整,“那母妃您的意思是,將來有一天他會因為顧傾城而對付我?”
“憑你父皇對他的倚重和疼愛,哪怕是現在要對付你,也是輕而易舉的,不是嗎?”
陳淑妃反問,這次的件事,哪怕是慕容翌出言挑釁在先,可慕容宸出手也著實狠了一些,可慕容讚就隻是不痛不癢地責備了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