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索性這樣瞪著眼等天明,還不如出去看看花溪和耶律倍。<\/p>
露薇換過夜行衣之後,就從宮裏潛了出來。<\/p>
京都密宅之中,露薇輕盈的身姿越過牆垣,隻停在那處靜謐的院子。<\/p>
房門從裏麵打開。花溪嬌弱的身影顯現在門後。<\/p>
露薇取下麵紗,與花溪相視一笑。<\/p>
進屋之後,花溪給露薇倒了一杯熱茶。<\/p>
“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會過來?”<\/p>
露薇接過茶,無奈道:“反正睡不著,就想著過來看看你們。也剛好有你陪著我聊天啊。耶律王子呢?睡下了?”<\/p>
花溪:“還沒。他在隔壁的房間。”<\/p>
“那我過去看看他。”<\/p>
“好。”<\/p>
露薇跟在花溪的後麵,才一推開房門,就看到耶律倍巍然的身影坐在燈下,俊朗的容顏未改,但是卻少了往日那份比陽光還要奪目的風采。<\/p>
如今的他雙目失明,暗淡無光,就好似被烏雲遮住的太陽。周身都被陰雲籠罩,讓人看著心裏多了一絲心疼。<\/p>
“耶律王子安好。”露薇出言。<\/p>
燭光之下,耶律倍的身影有一絲顫動,他靜靜的站起身,而後言語溫和道:“原來是貴妃娘娘。”<\/p>
三人從新坐下,露薇為耶律倍診脈。隨後又堅持了一下他的眼睛。<\/p>
“這兩日白天的時候可有光感?”露薇診過脈之後輕聲問道。<\/p>
耶律倍仔細回想過後,又搖了搖頭,隨後整個人更加沉默。<\/p>
而花溪的表情也更加暗淡了。<\/p>
露薇在心底微微歎息,看到耶律倍這個樣子,其實心裏最難過最悲傷的就是花溪了吧?畢竟,耶律倍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她。<\/p>
經過這點時間的針灸和藥浴療法耶律倍的情況還是沒有的好轉,看來這毒比她想的要更厲害,而且毒性也更加頑固。<\/p>
露薇道:“這毒性比較頑固,雖然現在還沒有光感,但是好在體內的毒素已經控製住了,而且正在一點點褪去。等到這些毒都被清出體外,那時候眼睛自然就會不藥而愈了。現在你們要有耐心和信心,完不可過分陰鬱。否則一病不去又添一病,那才麻煩呢。”<\/p>
花溪聽了露薇的話,神色明顯好多了:“露薇,謝謝你了。”<\/p>
“好了,跟我你就不要客氣了。”露薇笑著握住了花溪伸過來的手,給了她無聲的鼓勵和安慰。轉而露薇又對耶律倍說道:“王子萬不要灰心,您是身經百戰之人,從小各種生死難關都戰勝了,這點小小的毒又怎麼能奈何的了你呢?眼下我的陛下還在邊關與你的契丹鐵騎作戰,我衷心期盼著你能早日重建光明,奪回契丹的皇權,那樣我們兩國便可永世交好,不動刀兵。”<\/p>
耶律倍的神色顯得有些激動,但是他很快便按捺下去了,隻是開口說道:“貴妃娘娘說的極是。此次,是耶律倍無能,才導致契丹大權旁落,我自己在外也就罷了,還害得兩國百姓身處水火,兩國將士刀兵相見。貴妃娘娘放心,隻要我能重見光明,定要重返契丹,奪回大權!契丹與大齊永世修好!”<\/p>
露薇笑了笑:“有王子這句話,我就放心了。王子早些休息吧。”<\/p>
花溪在耶律倍耳邊輕聲說了一句,隨後耶律倍笑著點頭。此刻,他的神情已經比最初的時候好轉了許多。<\/p>
花溪送露薇出了耶律倍的房間,問道:“你現在要回宮嗎?”<\/p>
露薇想了想:“回去吧。”<\/p>
花溪笑了笑,似是看出了她滿腹心事無人傾訴的無奈,就道:“眼下離天亮還早。要是不著急的話就陪我聊聊天吧。方正天亮前再回去就可以了。”<\/p>
“你不用陪王子嗎?”露薇問道。<\/p>
花溪搖了搖頭:“你沒注意到我們現在分房睡嗎?”<\/p>
“為什麼?”露薇不解:“算了,反正回去我也睡不著,不如咱們兩個聊聊天也好。”說起來她在這個世界真的沒有什麼朋友,更別提閨蜜了。但是她和花溪卻是一見如故。因為兩個人身上有著太多相似的地方,相似的命運。有時候看著花溪,露薇會有一種看著自己的感覺。<\/p>
房內,花溪點上了炭盆,在這初冬的夜裏,透出絲絲的溫暖。<\/p>
二人擁被而坐,聊著各自的生活經曆。<\/p>
露薇:“……我當初入宮時也沒想過回是這樣一番經曆,我那時想的是無論如何都不要動情。最好能夠全身而退,畢竟,雖然咱們被毒藥控製,但是,我真的不想永遠都做一個傀儡,一個殺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