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大殿上,頓時升起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及一些排泄物的腥臭。
恐懼,如同死神駕臨,彌漫上眾多支脈高層的心頭,卻又保持了一種極為死寂的寧靜,哪怕連呼吸聲,都仿佛在此刻停滯住了。
“你不認識我,要眼睛何用?”
隨著話音再起。
‘嘭!’‘嘭!’
兩聲如同鞭炮爆炸的聲音響起,眾人看到,那是陳世橡的一雙眼睛,竟是因為陳蘇的一句話再次炸開粉末,整個煞白的老臉上,瞬間橫流鮮血。
他想用雙手去捂,但渾身止不住的顫抖,最終還是捂不住,哀嚎著慘叫:
“殺了我,殺了我啊”
“我記得我說過,誰若打陳如嫣的主意,我會讓他神魂燼滅。”
陳蘇走到靠近玄關的玉石桌前,悠然坐下道:“似乎,你們都以為我陳幽冥是在說笑對吧?”
在眾人驚駭絕倫的眼神中,兩道黑色火焰轟然從陳蘇眼眶中衝出,籠罩向陳世橡。
“不!”
陳世橡發出最後慘吼,甚至想要爆發武魂,魂環還沒有真正律動升起時,就被黑色的火焰點燃,先是魂環、武魂、衣服、發須,然後是皮層、肌肉、血管、骨骼、內髒,從外而內,身體的每一寸肌膚和血肉都被這黑色火焰灼燒,寸寸燃燼,逐漸化作青煙飄蕩在大殿內。
這種分毫灼燃,燒死一個大活人的景象擺在眾人麵前,幾如煉獄降臨一般,徹底駭怖了在場的所有人。
最後在焚燒殆盡時。
黑色火焰仍舊沒有停歇下來,隱約之中,他們還能看到一個虛幻的人影在裏麵痛苦掙紮。
盡管無聲,但那扭動至猙獰的姿勢,無不是在證明那人影的極致煎熬。
“這難道是……靈魂?”
不少陳家支脈的子弟渾身顫栗,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狠狠的攥住他們的心髒。
當日在陳家宗祠外,並不是每個人都親眼目睹過陳蘇焚天神蛟的威勢,更多的傳聞屬於道聽途說,哪怕修飾的再恐怖瘮人,也遠不如親眼看到來得衝擊直接。
“噗通!”“噗通!”
“噗通!”
……
陳家支脈的一眾高層再也支撐不住,‘嘩啦’一片跪在地上,不住叩首告饒,哪裏還敢再多看陳蘇一眼,生怕自己也落得陳世橡一般的下場。
這可是真正的神魂燼滅啊!
隻有一個年輕的陳家子弟憤然起身,強撐著自己不住顫栗的身子,雙眸疵睚欲裂,猩紅一片凝視在陳蘇身上,絲毫不掩瞳中的滔天恨意,看著這個雙瞳浴火、如同神魔一樣的青年,聲顫如抖激道:“好一個幽冥鬥羅,好一個陳幽冥啊,你也就隻敢在我們這些族人麵前逞威風罷了!”
“陳駿天,你閉嘴!”
有人低聲斥道。
“哦?”
陳蘇麵上無悲無喜,忽的抬眸看去,一抹黑色火焰‘嗖’的一聲沒入他的體內。
陳駿天猛然一抖,正閉眼等死時,突然覺得自己好像安然無恙,這時才傳來陳蘇淡淡的聲音:“我聽過你的名字,如果我沒記錯,你父親是陳華,對嗎?”
“嗬嗬嗬嗬,你殺了我父親,也殺了我弟弟,今天又殺了我最後的血親太叔公,殺了我啊!”
陳駿天猛地睜開眼,眼中射出無盡的怨毒和慘然,狂笑起來道:“你也就隻敢殺自家族人!你這個惡魔,要真有能耐,去殺千道流啊,去殺比比東啊,哈哈哈哈,我死又有什麼關係,你的師長、朋友很快會來陪我,而你……將會永遠活在痛苦之中!”
“是嗎?”
陳蘇揮揮手,淡淡的道:“你可以滾了。”
“你不殺我?”
陳駿天不敢置信的看著陳蘇,眼中的狂喜一閃而過,瞬間被掩蓋下來。
不僅是陳駿天,在場的陳家人也是意外萬分。
‘你會後悔的!’
陳駿天舉步就逃,衝出大殿時,扭頭帶著惡毒看了陳蘇一眼,心中信誓旦旦的道:‘既然你不殺我,那就等著你的父親跟姐姐被我折磨至死吧!’
“陳……幽冥神話,你就這樣放他走?此子恐怕……”
陳天河也神情微變,話到一半就見陳蘇徐徐起身:
“七叔,叫我陳蘇便可。”
說著,陳蘇目光環顧一周,掃向在場的陳家高層,意味深長的道:“現在走,還來的及。”
此言一出,眾人麵麵相覷,最終沒有人真正離開大殿。
時間推移,被黑色火焰焚燒過的氣味逐漸散去,在陳家弟子的收拾下,大殿也逐漸恢複正常,隻是那種恐懼陰霾仍舊壓在眾多陳家支脈高層的心頭。
陳蘇安坐在首位上,能留在大殿上的,也隻有陳天星、陳天河等幾人而已。
他雙目低垂,神念早已覆蓋陳家堡數十裏範圍。白鶴鬥羅昨日離開,許家與奧拉家族的聯軍就開拔至諾亞西裏,這一前一後的時間點結合的太過完美無瑕。
那麼隻有一種可能,陳家有內應。
“陳……蘇,這麼說來,是陳世橡跟陳駿天出賣了陳家?那為何還要放走陳駿天那個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