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竊竊私語,這邊看台上方海平與汪老都皺起了眉頭,奎山城一向處於各世家門派之外,杜絕各方勢力滲入,方才保證了奎山城的獨立性,可眼下方修凜找外援居然找到嘉興陸家,還請動了陸家嫡係名聲不低的九公子下場,這其中付出了多大代價?最起碼,這個代價方修凜他自己是絕對付不起的,無論代價如何,主動引世家勢力入城,無異於引狼入室,即便是方海平平日裏對方修凜頗多喜愛縱容,此刻也不禁有些怒了。
方海平看著方修凜的目光很是不滿,頗多指責之意,而方修凜也大感意外,他此次請陸家出手,隻是請了兩名陸家旁支弟子出手,那看著病懨懨的少年隻是同行,可此刻聽來,那是陸家的九公子?方修凜不解,也顧不上留意方海平的目光,直直的看向台上。
季江南看著陸皓塵,心情極為複雜,他繞道走奎山城本就是不太方便與陸皓塵見麵,可再怎麼避讓,還是和陸皓塵對上了。
“拔劍!”陸皓塵沉著臉,舉起手中的長劍。
季江南沒動。
“季江南!拔劍!”陸皓塵再次開口,喝道。
季江南斟酌許久,還是不知如何開口,目光一垂,緩緩將長劍抽出,下午陽光正烈,在劍鋒上閃耀出一道璀璨的光芒。
陸皓塵足尖一點,直衝過來,抽出長劍一揮,季江南抬劍一擋,劍上傳來的力道極大,推得季江南一路滑出好遠,快至擂台邊緣時才猛然止住,身體一側讓過劍鋒,翻身一躍,落回武擂正中。
陸皓塵劍勢一收,轉身一躍而起,提劍向季江南刺來,季江南一路在擂台上遊走,始終避讓,不曾還手,不止看得圍觀百姓莫名其妙,也令看台上眾人眉頭大皺。
“這小子在幹什麼?”宋三思眉頭緊擰,他與季江南交過手,深知這少年年紀雖小卻劍法不俗,心性更是高傲,可為何今日上台反而一直遊走躲避?
眾人神色各異,方唯玉窩在椅子裏微微勾起嘴角,這就有趣了,這二人在江浙一帶是並稱的少年豪傑,又是世交摯友,如今反目,可看樣子,之中怕多有隱情,陸皓塵招招凶橫卻下意識的避開季江南的要害,季江南雖持劍在手卻一直不肯還擊,這倒不像擂台廝殺,反而像在對招。
兩人又在台上遊鬥了一會兒,看得眾人意興闌珊,比起之前兩場,這場打的實在是無聊得很,一個追一個躲,又打不出什麼正經樣子,那幾名看熱鬧的江湖人都從窗前離開到大廳裏喝酒去了,太陽又毒辣,圍觀眾人三三兩兩的開始散了,隻有幾個零零碎碎的蹲在茶肆裏,也隻是想等個結果。
“他娘的!這打的什麼玩意兒?磨磨蹭蹭像個娘們似的!老子還不如去吃酒呢!”最後一個蹲守的江湖人終於忍不住爆了粗口,罵罵咧咧的轉身就走。
看台上眾人也無奈得很,有幾個已經開始打起了嗬欠。
擋下陸皓塵一劍後,季江南再次準備後撤,陸皓塵卻突然變招,長劍連舞破風而來,季江南倉促舉劍,架住對方長劍一攪,長劍脫手,陸皓塵立馬後躍,左手一抄,再次將長劍撈回,反手將長劍拋回右手,陸皓塵氣勢一變,右手持劍過肩,劍尖下垂斜指地麵,身體重心下墜,旋身一轉,長劍揮舞出一朵漂亮的劍花,自下而上朝季江南攻來。
這是出自陸家家傳劍法中“飛花點翠”一式,陸家向來是劍道世家,唯有現任陸家家主因早年右手受傷右臂有礙,故而棄劍用扇,生生將陸家劍法改成適合他自己的一套扇法,而陸家其他弟子,依舊習的是劍法,陸家劍法雖比不得三門六派的頂尖劍法,卻也有其獨到之處,陸家穩坐九世家之位,其家傳劍法功不可沒。
而“飛花點翠”就是陸家劍法中較為出彩的一招,以靈巧與出其不意著稱,季江南麵對這一招劍法,斷然是不能再避的,足尖一點躍起,避過下方劍勢,反手持劍,蕩開頭頂落下的長劍,將其反扣,兩劍相交,發出一聲清脆的劍鳴。
陸皓塵揮手揚劍一鉤,季江南折身一避,再次拉開距離。
“季江南!你用不著讓著我!給我認真一點!”陸皓塵持劍側立,一直陰沉的臉上終於現出一絲表情。
季江南愕然,對上陸皓塵的目光,似乎明白過來,長舒一口氣,右臂帶動長劍往後一劃,渾身氣勢突然變得銳利起來。
陸皓塵都這麼說了,他還一直避讓的話,就是對陸皓塵的羞辱了。
季江南長出一口氣,長劍之上,劍氣翻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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