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這些魚瘋了嗎?水下是死,跳上岸來還不是死。”沈雲川跛著腳站在一旁,望著垂死掙紮的銀魚嘖嘖有聲。
“生死之間一瞬恐怖,即便是條魚,也不想隨便死去。”季江南低頭看著跳上來的一條銀魚,銀魚撲騰著,傾斜的地麵上幹涸無比,又被太陽炙烤了一上午,銀魚身上的水漬很快就幹了,掙紮了一會兒後,銀魚大張著滿是尖牙的嘴在地上殘喘。
“可惜,並不是所有的破釜沉舟都能成功。”沈雲川一笑,一腳將殘喘的銀魚踢進湖裏,淹沒在密密麻麻的魚群中。
生死,河流,吞食者。
銀魚憑借凶殘的尖牙肆無忌憚的獵殺一切活物,它們水裏來,而克製它們的,同樣是水裏的鹽。
它們徒勞的掙紮,亡命的躲避,一如曾經它們口下的獵物。
生死一瞬,殺戮為王,規則為皇。
季江南心頭升起一股玄妙的感覺,不自覺的運轉起天星子所贈的道經,頓感五體通泰,氣走流和,眉心清涼。
季江南之前數次動用“影落星沉”一式,朦朧間有了幾分劍意的掌握,但那股劍意還是雛形,連季江南自己都未曾察覺。
而現在那股玄妙的道蘊和那股朦朧的劍意結合在一起,似乎有了幾分凝實的趨勢,季江南渾身散發著一股道蘊氣息,又隱隱帶著劍鋒的銳利之感,淡泊與殺機之間詭異的形成一股平衡,並無維和之感。
沈雲川目瞪口呆,指著季江南手指發顫,半晌才艱難的憋出一句:“……劍修,這,他奶奶的憑什麼!”
沈雲川內心簡直是萬馬奔騰,把賊老天的七舅姥爺小叔子大姨媽都罵了一個遍,他辛辛苦苦放棄其他武道專修劍道,為的就是有朝一日立足劍修領域,結果他二十多年的苦修居然比不上季江南站在那裏杵了一刻鍾來得快!
沈雲川鬱氣到不行,頭一次對自己的天賦產生了懷疑。
天下武道千道萬流,劍道隻是其中一脈,習劍的武者普稱劍者或是劍客,而劍道一途要走到極致踏足宗師領域,需要的不止是劍術的高超與否,還取決於對劍道的領悟程度,當對劍道領悟到達一定的程度時,萬般兵器皆可為劍,那時就不叫劍者,叫做劍修,劍修,才是可以觸及劍道頂峰的一群人。
沈雲川自認天賦不低,多年來專精劍道,也自認對劍道領悟不算低,但遲遲感受不到劍修的門檻,這也是導致他為何數年卡在丹心六劫上不去的原因之一。
沈雲川知道武道一途急不得,所以一直對此表示淡然,直到現在季江南突然去著他的麵踏足劍修領域,這簡直讓他十分抓狂。
憑什麼啊!就季江南這小子,毛都還沒長齊呢!屁大個小孩兒還把自己的心境都走歪了還是他幫忙拉回來的!這,這這這簡直莫名其妙憑什麼啊!
沈雲川越想越悲憤。
季江南那種玄妙的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整個過程隻持續了數息時間,而後他忽然驚醒,道蘊劍氣的運轉戛然而止。
季江南睜眼,十分不滿也十分疑惑,他還沒來得及細細體味呢怎麼就突然打斷了。
一旁盤腿坐著的沈雲川見他一臉不滿簡直要嘔出一口血來,合著你還不滿了?還嫌少?
“運氣不錯啊,哈,居然還摸到劍修門檻了。”沈雲川酸溜溜的開口。
“劍修?那是什麼?”季江南問道。
沈雲川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把什麼是劍修給季江南講了一遍,中間還夾了幾句對季江南好運氣的不滿和對賊老天偏心的不忿,總之都解釋完了他還坐在那裏繼續指天大罵。
季江南滿頭黑線的聽完,這廝十句話九句是罵詞,就三五句話能說完的他愣是罵了兩刻鍾。
聽完以後季江南挑了挑眉,劍修,劍者的巔峰追求,雖然他隻立足其中一瞬,但那瞬的領悟也不少。
“就算是你那個創寫“光寒訣”的師父,也不過剛剛摸到門檻,沒想到你居然也觸碰到了,感情好東西都落你七劍門了?”沈雲川罵了一會兒罵累了,十分不爽的對季江南說道。
“不過你也隻是踏足了一瞬而已,境界不夠。”沈雲川突然惡趣味。
可惜季江南臉上並沒有什麼失望糾結的表情,對於沈雲川這種因嫉妒產生的抽風,季江南選擇性無視。
等等,季江南就算被擠出來了好歹還是摸過門檻的,那他連門都沒見著豈不是更衰?
沈雲川又心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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