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的王爺多半成年之後就由皇帝指婚,妻妾成群,唯獨宸王夏侯傑,到了這個年紀,府中正妃之位始終空懸,也無側妃,隻有幾個妾室,妾是上不得台麵的,終歸不是妻,而皇帝當初早早下過旨意,宸王妃可由宸王自行挑選,選好之後請旨賜婚即可,這樣的殊榮,在大晉王爺之中,也算是獨一份。
許是見季江南熱的額頭冒汗,宸王笑著擺擺手,身後的婢女從身後的匣子中取出一隻青玉瓷瓶並一套酒器,上前斟酒,酒杯上手就是冰涼的觸感,宸王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酒液入喉,是清冽濃鬱的菊花酒香,裹挾著一股寒泉冷氣,一瞬驅散體內灼熱的氣息,令人精神一震。
季江南詫異這是什麼酒,居然能驅散赤霄散的熱氣,就聞宸王撫掌而笑,道:“早聽你說你這幼弟酒量驚人,千杯不醉,之前本王是不信的,現在一看倒是信了,敢把寒香露一杯見底喝下的,除了那幾個老家夥,也就隻有令弟一人了。”
季江南這才發現,季懷遠與宸王喝杯中酒時都是輕酌慢飲,平時喝酒喝慣了,端起杯來一飲而盡,倒是有些失禮了。
“這寒香露采自南疆,迦羅大澤中,有一味寒天菊,生長在冰天雪地之中,雖比不上極北淩寒峰的赤淩花,但也是藥材中的極品,以此釀酒,便是比蘭生酒更霸道的酒,初入口冰寒刺骨,之後會在腹中有如火燒,冷與熱的極致交替,才能激發出最醇厚的酒香。”宸王說罷,戲謔的眨了眨眼,看好戲一般眯起雙眼。
季江南暗道不好,果然,剛剛還在冰涼的酒液此刻在腹中仿佛變成了一團火,一直從腹中燒上胸膛,不同於赤霄散油烹火烤一樣的煎熬,這股熱意很柔和,包裹著濃鬱的酒香,層層散開,像泡進了一個偌大的酒池子裏。
隻一杯酒,就令從來沒醉過的季江南開始腦袋發沉,扶著桌子不讓自己趴下去。
但這極致沉醉的感覺沒有持續多久,那股融融的熱意褪去,頭腦逐漸清醒,難得的起了一陣風,季江南揉了揉眉心,隻覺通體舒泰,渾身一陣輕鬆。
“這寒香露容易醉人,但挺過了那段酒氣上湧,就能很快清醒過來,美酒雖好,但沉醉須醒,過於執迷,就容易著相了。”宸王淺淺一笑,語氣淡淡,一顆一顆的收起桌上的棋子。
季江南一凜,他隻是在初見宸王之時稍稍走神,也並未有所表現,僅僅是一瞬之間,就已經被宸王捕捉到了,這句話說得模棱兩可,不禁令人多生揣測。
“你季家的事情,本王是知道的,如你所見,本王與你的兄長是執弈好友,你大可將本王與淵寧之間稱為一場交易,互有幫助而已,季家傳承已久,你父親季北思打算破釜沉舟,但卻挑錯了對象,才導致你們父子兄弟之間這場生死糾葛,而關於你,季江南,”宸王站起身來,背身負手而立,看向湛藍的天空,“破軍天煞,這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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