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身上像是壓了一座大山,痛苦困難的連呼吸都要被遏斷。
他勉強的睜開雙眼。
看到的卻是——
沒有盡頭,一層落一層的被子,乍眼望去,不下上百層。
“……”
這是,想把他壓死嗎?
費力的將那一層又一層的被子給推開。
這才瞧見,床邊還整整齊齊的碼了一排火爐子,裏麵還在劈裏啪啦的往外蹦著火星子。
“......”
真虧沒蹦到被子上,點著燒死他。
這是有多不靠譜的人,才能幹出來的事?
紀檀的眉心突了突,伸手將被子又往裏麵推了推。
但是,被子太多太厚,實在推不動。
無奈之下,他隻能將其疊好,挨著牆摞起來,省的一會兒,真的發生火災事件就麻煩了。
“咦,醒了?”
他這邊剛整理好。
便聽到吱呀一聲,門被推開。
踩著風雪,夾裹著寒氣,踏進來的那抹白衣。
讓紀檀幽深黏稠的雙眼,倏然的縮了一縮。
那拎著裙擺,裹著各色果子,站在他對麵的姑娘。
比外麵無垢的白雪還要白上幾分。
那張含笑綿綿的臉,溫暖又姝絕,簡直像是畫中仙子一樣,精致漂亮的不似真人。
這突如其來的美色衝擊,讓腦子還有幾分迷糊的紀檀沒回過來神。
直到噗噗通通,無數的果子砸在他身上,快將他砸的滿頭包時,他才驚覺回神。
木然的看看一身的果子,再看看麵前的姑娘,聲音沙啞清冷。
“你在,做什麼?”
那姑娘眨了下眼,指了指那些果子,一臉認真。
“給你吃啊。”
“……”
大冬天的,讓一個重傷剛醒的病人吃冒著寒氣的野果子,這姑娘是認真的?
確定是在救他,而不是想讓他寒氣入體後,把他折騰死?
好了。
他可以肯定。
這麼不靠譜的做法,跟在他身上蓋上百層被子,與床邊那一排火爐,都是這姑娘幹的了。
將那一床野果子撿起來,放到一邊的桌子上。
紀檀才驚覺,他身上的傷,好像,不疼?
低頭看著,不知何時被血浸透的繃帶,他神情一默。
伸手壓了壓那些傷口。
嗯,確實不疼,隻是還沒長好,和往外流血罷了。
他麵無表情的抬頭,朝那姑娘看去。
“這是?”
“唔——”
那姑娘端著熱茶,撐著下巴望著他。
綿綿一笑,清瀲溫柔。
但——
“你在夢裏喊疼,看你那樣子,像是疼的受不了,所以我就把你的痛覺神經割斷了,這不,你現在不就不疼了?”
“……”
紀檀的眉心突了突。
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感謝,還是該罵人。
痛覺神經那種東西,是想割就能割斷的嗎?
不怕把他給割廢了?
而對麵的姑娘,像是感覺不到他的鬱結。
笑意綿綿的接著道:
“原本你還喊冷的,為了方便其間,我也想把你的冷熱感給割掉的,隻不過——”
係統製止了她這個便利的行為。
所以稍稍有點兒麻煩,她隻能下山買被子上來。
為了防止一床不夠,就把一整個店鋪的被子全買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