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正式要求他做個好人的開端?
而。
以他之手弄髒的水,再以他之名洗淨,這沒什麼好說的。
惡名隱於暗,義名揚於明。
這二者相互碰撞時,所掀翻的洪流滾浪,他要受著。
這是代價。
是承諾。
“嗯,那就這樣吧。”
喝完茶的姑娘,站了起來。
拍了拍衣袖上沾到的灰塵,抬腳離開。
無垢的白衣,在空氣中劃過清淺的弧度,連風聲都沒有驚動的消失在他眼前。
似乎她過來,隻是想喝杯茶這麼簡單而已。
順帶的告訴他,該‘還賬’了。
而紀檀,也目送她,以一種突現,又突消的方式,在他的人生中,闖入又離去。
除了看著之外,別無他法。
這一刻,他竟然感謝自己的理性。
沒有荒唐的做下一些,不可挽回的事情。
“其實——”
他收回眼,低頭看著自己布滿老繭的手,輕輕的攥了攥。
似是困惑,又似呢喃。
“也未必是喜歡。”
是呢,若真是喜歡,他怎會如此平靜?
除了開始被推開的生冷外,並沒有餘下過多的情緒?
但,若是不喜歡,眼下這種無力的無所適從感,又算是怎麼回事?
“雛鳥情節?”
他小聲道。
或許是覺得,她永遠在他身後看著,哪怕什麼也不做,隻是‘監視’他而已,至少她的目光在他身上。
而眼下,那目光,正準備從他身上挪開,所以他才慌了?
就像被老鳥拋下,讓其自力更生的小鳥一樣?
這般想著。
紀檀竟然覺得,好像真是這般。
所以他才覺得,除了不適感外,沒有其它過多的感覺?
那麼。
這所謂的喜歡,就不是兒女情長,男歡女愛的喜歡了。
怕是對‘知遇之恩’‘救命之恩’的錯誤認知。
“怪不得——”
不知是真說服了自己,還是真這麼覺得的紀檀。
彎下腰,將軟榻上的少年給抱回了屋。
神色冷漠平靜,眼神幽深黑暗的一如往昔。
而。
蹲在院中大樹上的暗一和暗二,皆是震驚又懵逼的望著對方。
簡直難以相信,他們都聽到了什麼看到了什麼。
“——頭兒,少爺,怕是根不開竅的榆木吧?跟那位主兒一樣?”
“……”
暗一鬢角突了突,頭一次沒指責暗二的大不敬。
而是麵無表情的盯著他看。
直把暗二給看的幹笑幾聲,小聲討饒。
“我,我也就順嘴一說——”
這二人與暗三,是跟著紀檀的時間最早,亦是他父親為其挑選出來提暗影。
早些年,在紀家出事的時候,更因為了讓他活下去,當做了誘餌引開追兵,後來又因種種機緣巧合下保住了命,找到了紀檀。
所以,他們三人,之於紀檀,在幼時,可以說不僅是暗影,更是玩伴。
因此,之於其它暗影,在紀檀的心中,占有一定的分量,說話做事也就隨意了很多。
隻是,另暗二驚疑的是——
他家頭兒出乎預料的沒生氣,而是心累的歎口氣。
“不,你錯了,那位主兒是真真不開竅,完全看不出來少爺的心思,但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