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會兒,他才咬了咬牙,恨恨道:
“那如果這是你的職責呢?既然是職責總不能不管!”
“啥?”
小孩兒更懵了。
“這怎麼就蹦到職責上了?不是,到底什麼職責才讓你閑的蛋疼去管別人死活啊?就算你閑的蛋疼去管別人死活,那是給錢就能整好的嗎?那,那,你們讀書人有句話是怎麼說著來者,魚,魚什麼魚什麼的——”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被那一口一個閑的蛋疼給刺激的黑了臉的皇帝陛下,冷嗖嗖的瞪著麵前這個熊小孩兒。
然,熊小孩兒卻茫然的看著他。
“這話什麼意思?”
“……”
突然有種對牛談琴,和朽木不可雕也的無力感。
皇帝陛下深深的歎口氣,不知怎麼的,就生出了一種,眼前這場景很是熟悉的詭異感。
就像,麵前這總是傻不愣登的熊小孩兒是他,而無力歎息,覺得他沒救了的是薑明珠那個老妖婆。
這個念頭,讓皇帝陛下的臉都扭曲了起來,惡狠狠的瞪著他。
“這麼簡單的就不懂?意思就是——給別人一條魚,不如教他捕魚的方法!換句話說——想要幫助一個人,不要幫助他一時半會兒,而是把你懂的,會的方法教給對方,讓他自力更生!”
“你不是知道嗎!”
誰知,小孩兒一本正經的瞅著他撇撇嘴。
“大道理你不是很會說嘛!既然這樣,你平白無故的給別人錢,為什麼不把你賺錢的方法教給別人讓他自力更生?就算那是你的職責又怎麼樣?難道你的職責不該是讓他自我強大起來?而不是讓他像個慫包吸血蟲一樣的扒著你不放,還把你給拖垮,拖死的?傻不傻?”
……皇帝陛下怔在了那裏。
腦中豁然一明。
是了,他一直走在一個跟老妖婆爭口氣的誤區裏。
明知道那方法不可行,可卻被自己的怒火,和被老妖婆的反駁,以及她不留麵子的態度,給激的失去了最基本的辨認,強行讓人按照他的要求來。
那麼,這樣的結果就是造就了越來越多的慫包吸血蟲,讓他們扒著他,想要從他身上得到更多,就像那些隻會說好聽話,卻從不幹正事的大臣們一樣。
而那些自力更生,甚至為別人撐起一片天,卻處處進諫他忠言的人,讓他覺得不耐煩,甚至還讓他覺得那些人是跟老妖婆一夥的大臣們,都被他給攆走了。
其實他知道,那些進諫他忠言的大臣們,跟那老妖婆沒關係,不過是他們說的話,恰好正是老妖婆跟他一遍遍強調過的一樣,所以他才不耐煩聽。
而眼下所曆經的這些,讓他逐漸的走向冷靜,更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來替他分析事情的對錯。
皆無一例的證明,他是錯的,老妖婆是對的。
皇帝陛下的唇角繃了繃,麵色晦澀難辨。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聲音沉沉的問。
“就算你這麼說,那麼如果眼下你正在遭遇的,正是那個人的手筆,甚至是為了報複你,才將你扔到這裏的,你該怎麼辦?”
“哎??”
小孩兒眨巴眨巴眼,忽然賊機靈的問:
“你怎麼知道,你現在經曆的就是那個人的手筆?又為什麼認為那個人是在報複你,才把你扔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