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緩了口氣,慢慢悠悠道:
“把年輕時,對她的喜歡,逐漸的融入成了爹爹養閨女的心情?”
“……”
正哭的稀裏嘩啦的鎮國大將軍被噎在了那裏,眉心直抽抽,嘴角也抽抽,沒憋住的,以下犯上的罵出來。
“屁的爹爹養閨女啊?你這麼養,展星言那個老東西也這麼養?不是,你倆娶一個媳婦兒,生一個閨女還是怎麼著?”
他不提展星言還好,一提,薛光軒便冷了臉。
“國師呢?”
“哦——”
鎮國大將軍擼了把臉,無語望天。
“在外頭穿著他那身一輩子都沒換下來的紅袍子,正在跳大神呢,說是要好好的感謝感謝上天,終於能把你這個礙眼的東西給送走了,從今往後,可就再也沒人能跟他對著幹,搶木魚了——”
!
這話,直接讓薛光軒在龍床上彈了一彈,差點兒詐屍,不是,回光返照的衝出去,弄死那個狗東西!
娘的!
這個狗東西,當真跟他搶了一輩子木魚!
萬幸的是,木魚是站在他這一邊的!
“鎮國大將軍王鐵蛋兒——”
“呸呸!是王武!王武!老子早改名八百年了,你還叫王鐵蛋兒?!別以為你是皇帝就能這麼叫我!”
氣的跳腳的老將軍,惡狠狠的罵娘,要不是身份擺在那兒,他能一巴掌糊他臉上!
也不知道先皇是怎麼想的!
臨了臨了,竟然沒把皇帝傳給他那群兒子,而是傳給了前朝皇子薛光軒,也是個奇葩的男人!
“咳咳——”
薛光軒咳嗽兩聲。
“去,讓國師給我陪葬!”
“……你倆才是真愛吧?為了個木魚,鬥了一輩子,罵了一輩子,回頭連死都要死一起,確定是為了個女人反目成仇,而不是想來一場跨越性別的絕世之戀?”
王鐵蛋兒無語極了,口不擇言的說起了渾話,反正他這輩子可沒少拿這事兒刺薛光軒,改不過來了。
而,這一次,卻沒再聽到反駁,讓他心下一跳,趕緊低頭看去,卻見這個被他追隨了一輩子,敬重了一輩子,更當利刃為其披荊斬棘了一輩子的哥哥,已經安詳的閉上了眼,不會再睜開了。
他心頭一窒,驀的嚎啕大哭,委屈難受的像個孩子。
而宮殿外,正跳大神的展星言倏然一頓,慢慢的停下了動作,抬側頭朝那踏出宮殿的小姑娘看去。
“他,死了?”
“嗯。”
那小姑娘點頭,伸手一揮,天地轉變,他便沒了知覺。
與此同時,宮殿外也傳來了驚呼聲。
“國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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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
“嘶——”
腦殼突的被撞,疼的倒抽涼氣的小童,茫然的睜開眼看向四周,這一看懵了懵。
“喲?把阿軒給撞醒了?”
年輕到明媚的婦人,樂嗬嗬的彎腰,抱起懵裏懵懂,像個小蛤蟆似的摔在馬車的一歲稚子,忍不住樂。
一邊伸手揉揉他被磕紅的腦殼,一邊衝著趕車的車夫喊:
“薛向鄰!你趕著投胎啊?瞅把阿軒都給摔傻了,連哭都不會哭了!”
“哎呀,意外嘛!沒想到會踩坑裏——”
外頭那趕車的車夫,聲音嘹亮的喊,單是聽著,就讓人心情暢快。
卻讓小童驀然緊縮了下雙眼,在婦人的懷裏掙紮著去扯馬車的簾子,讓婦人無奈的往前移了移,咕噥。
“這麼喜歡你爺爺啊?難道奶奶不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