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不願意原諒與替換掉不好記憶的不是艾寶寶,而是他自己。
是肖博君,不願意放過肖博君。
忽的。
那個怔在那裏沒有反應的人,慢慢的伸手捂住了眼,一邊笑,一邊紅了眼。
“啊,是這樣啊——原來,從頭到尾,是我自己沒有放過我自己啊——”
不知怎的,聽到他這呢喃,讓展青銘都紅了眼,心頭堵的厲害。
許久之後,他放下手,泛紅的眼眶,望著麵前這姑娘,眉眼柔和平靜。
“可是,我喜歡你這一點,真的沒有摻假,沒有用不放過自己來束縛你,我——給你帶來困擾了嗎?”
“沒有。”
司阮望著他搖頭。
“我沒有困擾,而,你喜歡我這一點,沒有摻假,我知道,但,我不喜歡你。”
“嗯,我知道。”
肖博君彎著眼睛。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一直知道的,隻是,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就可以了,就樣,就可以了——”
他淺淺歎息。
真好。
她從不曾逃避,一直,直麵而對,讓他這大半生,過的平和又滿足。
心為他悸動,一直不曾停歇,直到最後,她雖沒有喜歡上他,可他也沒有惹她生厭。
這樣,就真的很好了。
他已經,很滿足了。
“我——”
他緩緩開口。
“想葬在臨崖河,那裏風景好。”
能與艾府對麵相望,縱然死了,他還想日日望著她,看著她,這樣會很安心。
“可以。”
女孩兒點頭,然後沉吟了下,問道:
“你有什麼願望想要實現,或者,你下輩子想做什麼?”??
這問題莫名其妙,讓展青銘懵了懵,縱然是肖博君也愣了愣,但許久後,他不知道是為了安撫麵前這女孩兒,還是為了安撫自己,慢慢的想了一會兒。
笑了。
“還做,肖博君吧,如果,嗯,能做有記憶的肖博君就更好了。”
“可以。”
女孩兒點頭。
然後在二人懵掉的表情中,也在異魂燈血條歸零的瞬間,五指一張,壓在他腦殼之上,硬生生的從裏麵拽出一道虛影來,然後指尖一彈定格時間。
“臥,臥操!!”
這突如其來凶殘的一手,驚嚇的展青銘竄起來,抱著床柱子瑟瑟發抖。
“你你,你在在幹,幹什麼?!”
然,大佬瞅他一眼不說話。
隻是一手拎著那懵掉的魂體,將另外一隻爪爪伸進那魂體裏,這兒掏掏,那掏掏,上拉拉,下拽拽,然後從那魂體中剝離出另外一道魂體。
她把其中一條魂體塞進肖博君的身體裏,抓住另外一條,伸手戳進他腦殼裏,從裏麵扒呀扒呀,扒了一團鎏金色的光團,反手戳進肖博君的腦殼裏。
然後,上下瞅著這條東搖西晃,完全沒有一點兒意識的異魂,伸手在麵前抹出時空鏡,隨手往裏頭一塞,這才戳戳下巴,盯著魂燈看。
魂燈的魂體是被剝離出來了,但瞅著這樣,怕是回升不了血條了。
不僅回升不了血條,怕是醒都醒不過來了,畢竟魂體被奪,受了重壓,怎麼著都需要一段時間恢複,換句話說,定光傳承不下去了。
“嘖~”
她砸吧砸吧嘴。
瞅瞅天,瞅瞅地,再瞅瞅魂燈,看來這世界要崩一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