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流出,赤蛇被斬為兩段,轉眼斃命。
周圍的人誰都沒有料到趙南星說動手就動手,更沒有料到趙南星手中黑不溜秋的鐵條子居然如此鋒利,這一劍下去似乎斬在豆腐上,半點阻礙都沒有。
四周響起一陣抽冷氣的聲音。
就連範良仁老頭兒的眉毛都跳了跳,手上的煙袋鍋一抖,差點兒燙到自己。
趙南星往青石板上一看,隻剩下那根小小的指骨,瑩白如玉,還留在羊角杯中。
趙南星想了想,將指骨拈了起來,在身上擦了擦。
忽然之間土坑裏麵陰風四起,周圍的浮土都被吹了起來,周圍的家丁紛紛用手遮住眼睛。
趙南星隻覺得小骨頭上傳來一股寒冷至極的氣息,像是要把自己的手連同整條胳膊都冰凍住,情急之下隻好扔掉燈籠,拿出銅鏡,往自己的右手上麵一照。
隨即一件讓趙南星始料不及的事情發生,一道黑氣,從趙南星拿著的小骨頭上麵,直接鑽進了銅鏡。
再看銅鏡,裏麵已經出現了一個小小的人兒,身著白色長裙,瘦弱纖細,背對著外麵,看不到臉。
不管銅鏡調整到哪個方向,小女孩兒的形象都在銅鏡裏麵,而且似乎可以感受到外界,不停的在銅鏡裏麵走動,可是就是不肯轉過臉來。
這是怎麼回事?那個靈體居然被吸到了銅鏡裏麵?
可把趙南星嚇壞了,這枚銅鏡在趙南星看來相當霸道,借助煞氣可以定住妖邪,使之不能變化,弱一點兒的妖邪,甚至經不住這銅鏡一照。
這靈體一看就虛弱無比,再被銅鏡給煉化了,到時候魂飛魄散可就有違趙南星的本意。
趙南星知道這靈體是怎麼來的,心中對這靈體的遭遇充滿同情,自然希望她能有個好的結局。
看了一會兒之後,趙南星發現靈體在銅鏡當中似乎好好的,還靠著鏡邊坐了下來,一動不動的時候,不仔細看,還以為是銅鏡上麵的裝飾呢。
此時周圍塵埃落定,趙南星小心將銅鏡收起,從土坑裏麵出來之後,馬上找到範良仁。
“範前輩,你也見到了,這個羊角赤蛇咒布置的距離跟蘇家的倉庫如此接近,想必範前輩心中應該也有定論了吧?”趙南星淡淡的說道。
範良仁臉色不變,不過手上煙袋鍋中的紅色火光卻是不斷亮起,抽了一口又一口。
“是小老兒禦下無方,看來蘇家的家丁裏麵真的出了問題。隻不過……”
趙南星冷笑一聲,已經這麼明顯了,範良仁還不願意直說?
這糟老頭子之前沒少給自己臉色看,趙南星當然沒必要給他留什麼麵子。
“方才我檢查的時候發現,羊角赤蛇咒埋藏的時候,泥土掩蓋得極好,連上麵荒草都被完整切下,布置好之後又放回原處,可見動手的人必然對這類挖土埋土的事情極為熟悉。我話說到這裏,剩下的就要交給範前輩了。”
趙南星直接點出了線索,如果說這麼明顯的線索範良仁還要遮掩,那就說明這老頭兒自己也下水了。
老頭兒神色一變,“那蘇傑的父親曾做過土夫子,他進入蘇家之前已經十幾歲,定是學過的。看來內鬼是他沒錯了。”
煙袋鍋忽明忽暗,範良仁的眼神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