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帶古時候是北珠產地,不過上好的北珠,主要產自更遠一些的上都河,河水寬廣,水深流緩。
不過聽陳二,近些年已經很少有人采珠。
采珠原本就是異常辛苦和危險的活計。
每年四至九月,要到河水最深的時候,捕蚌者用大木杆子插入水底,抱杆而下,在河床底部摸索河蚌。
取蚌出水後,剝開貝殼驗看有否珍珠,一般情況下,撈上來一百個河蚌,都不見得有一個產珍珠。
就算河蚌裏麵有珍珠,往往也都比較,不值錢。
隻有那些個頭較大,形狀圓潤,顏色淡金淺黃的珠子才值錢。
因為上都河、漆河一帶每年六七八月份都是汛期,捕捉河蚌的人經常出事,算是腦袋別褲腰帶上賺錢的營生。
到目前為止,曬甲坨一帶已經沒有人再以捕蚌采珠為業,至於附近的村鎮陳二隻自己沒有聽過,卻也不敢肯定。
趙南星一聽,知道沒有別的辦法,隻好請陳二幫忙,帶著自己跟孫北辰兄弟二人到附近村鎮轉悠打聽。
為此趙南星還特意從身上摸出大概幾兩碎銀,交給陳二。
陳二家中雖溫飽不愁,卻也算不上富裕,鄉下人家做個走街串巷的貨郎,地裏還有些活計,積蓄都不會太多。
之前陳二被韓端的人掠了去,賣的貨物折了不少,銀錢也丟失了些,還欠著永平縣城陳嫂的錢,要是長時間幫趙南星打探芥子珠的線索,會耽誤自家營生。
陳二自然是死活不肯收,在院子裏跟趙南星推推搡搡半,結果還是從外麵回來的珍大嫂爽利,當場就,“兄弟讓你收下你就收下,這個月你也不用幹別的了,專心一意幫兄弟找東西。我就給你們拾掇酒飯,保你們有力氣。”
陳二一聽媳婦發話,也不再多。
趙南星忍不住對珍大嫂刮目相看,這女人彪悍是彪悍了些,性子卻直爽幹脆想得開。
晌午吃過飯之後,陳二就被珍大嫂催著帶趙南星等人去熟悉附近的村鎮,一行三人出了門。
陳二身為貨郎,附近村鎮都異常熟悉,帶著趙南星就向漆河的方向前進。
三人都是壯年男子,腳程很快,加上秋高氣爽,適合遠行,原本半日才能到的漆河,三個人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趕到。
一路上陳二為趙南星介紹附近村鎮風土人情,偶有路過的村莊,就進去找熟悉的人打探是否還有捕蚌采珠的人。
到了漆河邊上,趙南星就看到一條水色青綠,水流頗急,寬約四五十丈的河流從眼前流過。
河水清澈,跟自己後世在北方所見過的河流都不太相同,沙石很少。
河邊處處楊柳岸,河中點點蘆葦洲,偶見飛鳥,常見遊魚,令人心曠神怡。
“漆河還不算大呢,再往前幾十裏就彙入上都河,上都河才是大河,現在也得有兩百來丈寬,要是伏漲水,能有近千丈,過河可費勁了。”陳二有些得意的。
可惜就是沒有打探到什麼關於芥子珠的線索,就連捕蚌采珠的人都沒找到,趙南星心中略帶遺憾,不過也知道這種事情急不得,還是要慢慢尋訪才行,今出來就當是熟悉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