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拂柳,潤物無聲,樹枝不聲不響的長出了嫩芽,漫山遍野一掃冬季的蕭條,為山上增添了許多生機與活力。
山澗飛瀑傾落,水珠四濺,鹿兒低頭淺飲清泉,時不時望向寒潭中心突起的裸石上,那靜靜打坐的人影,待確定並無危險之後,才略微放下警惕。
初春的風依舊是有些微涼,又是在山上,那人竟隻是裹了件單薄的白袍,長發束起,濺起的水珠將其衣衫打濕,隱隱露出堅實的胸膛。
再看其身下,白霧升騰,絲絲遊走,原來此人正在此練功。眉宇之中有著一股書生氣,但麵龐卻是棱角分明,格外堅毅,十年的光陰,亦是讓他更為成熟。
“大哥,大哥!”
寧靜的山野中,驟然傳來一道粗獷的呼喊,那低頭淺飲的鹿兒渾身陡然打了個激靈,拔腿便是沒入幽林之中。
林梢之上,一道魁梧身影豁然淩空而起,一步落在寒潭邊緣,十年不見,金不換心性絲毫未變,依舊是豪放無拘束。
顧鑒之聞言,緩緩睜開雙眼,雙臂調轉氣息收了功法,這才轉過頭來望向金不換。這十年來,他們兄弟二人彼此相依,感情更是深厚。顧鑒之嘴角微微揚起,眼中盡是寵愛之情。
“十年來,你絲毫不長記性,給你說了多少次,這裏是佛門清淨之地,怎容你大聲喧嘩!”
金不換嘿嘿一笑,伸手摸了摸腦袋,隻道:“記住了記住了,下次我絕不會這樣!”
顧鑒之有些無奈,這十年來他光是聽這句話,耳朵都起了繭子,他哪裏記住了自己說的話。顧鑒之也拿他沒辦法,還好伏龍寺並不計較,倒也隻能由著他性子去。
“你大吵大嚷的找我何事?”
金不換聞言,“哎呀!”一聲,當即腳掌一蹬,輕點水麵,飛至顧鑒之盤坐的裸石上,蹲下身子望著顧鑒之的雙眸,麵色極其凝重。
顧鑒之麵色微凜,以金不換的性子,若是變得如此嚴肅,定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大哥,飛雪大哥傳信,玉清宗上清宗二宗宗主,被神秘人所殺,如今三清宗境內,可是混亂不堪呐。”
聽聞這一消息,顧鑒之心中也是驚訝,自己苦修十年,才不過練虛頂峰,而這二宗宗主,修為與自己不相上下,若想將他們二人斬殺,必定是合體境高手。
如今東門飛雪、穆婉秋、欣嵐兒三人聯手,世上的一舉一動都逃不出他們的眼線,但他們竟不知是誰動的手,看來那人有些來曆。若是殺了二宗宗主,便意味著是要與羅生堂為敵。
一想到此,顧鑒之頓時鬆了口氣,對天下而言,這是一件好事。但顧鑒之抬頭望向金不換,他仍舊是一臉沉重,顧鑒之頓時心生不解,疑惑道:“此事乃是喜事,你怎會愁眉不展,莫非.....還發生了別的事?”
“大哥,無心門的顧長老,被神秘人殺害了!”
再聞此言,顧鑒之麵色登時凝重,無心門的顧長老,練虛頂峰高手!如今張默言在三位大乘境高手的幫助下突破至合體境,顧長老便是無心門第二高手,如今竟也被殺。
而且無心門與三清宗相連,二宗同時出事,不得不讓人聯想到,此事乃一人所為。這人即得罪了羅生堂,又得罪了正道,莫非是霸天下的人。
但看著金不換凝重的麵容,顧鑒之心中再度一沉,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別告訴我,霸天下那邊也有人隕落!”
金不換聞言,隻是歎息道:“大哥所料不錯,正是如此。霸天下派遣一位練虛頂峰高手,潛伏在青雲劍宗,並未被劍宗的人發現,就被一神秘人所殺,留下了他與霸天下勾結的證據。”
這倒是奇了,那神秘人竟然同時對三方勢力下手,究竟是何許人也?
三清宗....無心門....青雲劍宗,一夜之間,在這三處地方同時隕落三方的練虛高手,足可見那人實力強悍。
等等!
顧鑒之雙瞳猛地一脹,驚呼道:“如若我所記不錯,這三方勢力邊境,乃是人間重鎮赤溪,莫非那裏有何異變?”
對於赤溪,顧鑒之已經聽說了數次,這十年來發生了幾次奇異之事,都將矛頭指向了赤溪,但派人前去追查都是石沉大海,沒有發現任何不妥之處,如今這裏再度發生大事,讓人再度記起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