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鋒在靈隱宗布下天羅地網時,他們二人拚盡全力讓自己逃脫,父親也是在那個時候,被羅鋒重傷,自此從未恢複。
秦小川抬頭望著夜空,暗如墨潑,想必此時的靈隱宗,也是如此吧。
......
......
“咳咳,咳咳.....”
床榻之上,秦父麵色慘白,雙瞳凹陷,已是日薄西山,沒有多少時日。
秦母眼角藏著一抹悲痛,但還是故作鎮定的笑道:“看,吃了這服藥,果然是有功效。”
秦父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你不必唬我,我的身子我自然知道,這也是我的報應,是我作孽太深,咳咳...”
一聽這話,秦母心中頓時哽咽,立即低下頭去,眼中噙著淚花,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
秦父凝望著房頂,突然咧嘴一笑,“老婆子,這兩日我總能夢到,那小子手裏拿著書郎朗誦讀.....”
話說出口,秦父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心痛,他繼續道:“可是.....我隻能看到他的背影,我看不到他的臉,我知道,他一定還在怨我,在恨我.....”
秦父的話,如針刺一般,錐進秦母的胸口,眼中的淚水再也難以遏製,緊緊咬著牙關,淚水撲簌簌落下。
秦父仿佛能看到秦小川的麵容,十年過去,他應該更硬朗些,棱角更分明些......突然,房頂上秦小川的容貌驟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汪波濤洶湧的大海,讓人畏懼、驚恐。
望著這一幕,秦父突然一陣陰聲大笑,他永遠定格在那一刻,又如何變得更加硬朗!
房外竹林,秦小川躲在林中,透過窗戶,望著燭火恍惚下的父親,他的每一句話,句句落在心中,如針刺一般讓他心痛。
這十年來,他隻讓鴻雁堂時刻關注著靈隱宗,但從未親自到來,因為他心中有一堵牆,一口恨。
今日見到父親母親,他們容顏已老,笑容不再,秦小川心中又是生出一陣自責。
他的心,很複雜。
十年前秦父被羅鋒重傷,早已是藥石難醫,他能拖這麼久,是不願相信秦小川已死。他想親眼看到秦小川歸來,哪怕是為報仇而來,他才能瞑目。
秦小川緊緊握住青竹,五指漸漸聚攏,耳畔聽得一陣陣“哢哢”脆響,青竹竟要被他折斷。
忽然,秦小川神識猛地一緊,手掌立即鬆開,身子陡然衝飛而起,躍至林濤上空,便見一人渾身皆被黑袍遮掩,僅露出一雙明亮雙瞳,緊盯著自己。
望著此人,秦小川心中頓生慌亂,如今的靈隱宗,早已是破敗不堪,怎還會有高手在此?
秦小川雙瞳微微一脹,難道說....他是羅生堂的人,負責看守父親母親?
還好自己今日並未以真麵目來此,如若被他看出,定會後患無窮!
秦小川目光打量著前方那人,冷聲喝道:“閣下是什麼人,為何在此監視。”
那人聞言,淡淡一笑,反問道:“閣下與這對夫婦是何關係,又為何在此?”
看來此人已是察覺到什麼,自己需得仔細應對。秦小川當即收起仙劍,拱手道:“這對夫婦乃我故人至親,如今我那朋友慘死,作為朋友,便時常探望一番。”
“故人?哪一位故人,可是死在東海的秦小川?”
秦小川聞言,眉頭微蹙,眼中頓露寒光,此人果然知道自己,定是羅生堂派來監視父母無疑。但秦小川又想不明白,為何自己都死了,他們還要監視父母。
而且此人修為頗高,為何會派來監視父母這手無寸鐵之人?
秦小川望向那人,手中仙劍豁然出鞘,冷聲道:“閣下還未亮出身份,與這夫婦是何關係。我那故人一向重視孝道,你若膽敢打他父母的主意,我手中仙劍斷斷不許!”
為了遮掩身份,秦小川並未亮出破空劍,不過是尋常寶劍。紅色劍光在這夜空中熠熠閃爍,秦小川已是掐動靈力,如若他不報出身份,自己便直接出手將其斬殺,以免留下後患!
“哈哈,當真是有趣,我也是受故人所托,隻不過與你不同,這對婦人欺騙了我那故友,我今日特地前來,取他們二人性命,以寬慰我那故人在天之靈!”
秦小川聞言,心中豁然一驚,這人來此,竟然是為除掉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