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劉安的鐵杆。
以前他還有所掩飾,現在他也不需要避諱什麼,某天早朝王曾就上書了。
“官家,臣以為劉學士將自己和遼國梁王同困於孤島之上,將宋軍盡數調離,島上隻留遼軍一千精銳,此舉可謂大義,與虎同籠,何其壯載……
王曾的學問很好,狀元是不摻水份的真本事。
千字長文,不看稿、不喝水、不磕絆,一口氣念完,言辭華麗而真摯。
眾臣看的清楚,皇帝一直在微微點頭。
風向就在皇帝的表情上。
一群低等官員馬上反應過來,官家很滿意,那一起上去表揚吧。
早朝瞬間變成了劉安的歌功頌德大會。
皇帝呢。
最開始是被王曾的花樣文章吸引,這文章寫的真好,新一科狀元似乎水平差了不少,皇帝在思考是不是應該換一個禮部尚書,張齊賢很近不幹正事了。既然他喜歡到處跑,那就給他換一個職務。
什麼職務好呢。
皇帝是在思考這個,同時在欣賞王曾的文章。
朝堂之上,突然稱讚劉安的聲音變多了,皇帝先是一愣,轉而很是欣慰的笑了。皇帝心說,你們這些人終於明白安哥兒的好了。
向敏中對呂蒙正說道:“呂公,作為長輩,作為上官,此時應該寫信鼓勵,同時嚴厲告戒,戒驕戒躁當是為官的正道。”
呂蒙正點了點頭,他心思不在這裏。
向敏中又繼續去聽官員們對劉安的吹捧,呂蒙正退後一步側頭問畢士安:“畢公,你老怎麼看?”
“還能怎麼看,遼人危已。”
“我也是這麼看。”
畢士安說道:“用當今一句新詞,今天埋上一顆火雷,等有一天這雷炸的時候,肯定不是獨響,必然是多次埋下的一同炸響。”
“是。”呂蒙正也是這麼看的。
就在這時,突然有負責皇宮守衛的禁軍出現了殿門外,有小太監上去詢問後快步來到了呂蒙正麵前:“呂公,禁軍上報碼頭上有船到,是安平侯吩咐明州軍港船塢為官家定製的獻禮,現已經停在汴梁碼頭。”
“獻禮?”
“是。”小太監小公文雙手呈上,呂蒙正看過之後出列,然後一抬手,那些還在臨時想詞的牆頭草派小官們立即閉嘴,各自退回。
呂蒙正看大殿上安靜了,這才說道:“官家,明州軍港第一造船塢應安平侯之令,為官家獻禮,似乎是一條船。依公文上說,此船在杭州停靠半日,采辦杭州特產以及江南水果,一日夜沿運河逆流而上,此時剛到汴梁碼頭。”
“一日夜?”
“是,碼頭上送信的人也是這麼講的。”
皇帝站了起來:“擺架。”
皇帝對一日夜這個詞非常的敏感,因為他記得劉安給他的秘信上說,吞雲火龍獸可從汴梁一日夜帶數千禁軍北上到達泰山腳下。
杭州到汴梁有差不多一千八百裏,一千八百裏一日夜到達。
好。
皇帝心情是極好的。
皇帝命令去碼頭,立即去。
碼頭上,有禁軍已經限製了一處泊位,禁止任何人靠近,好幾位在汴梁的工匠正抬著鐵家夥往碼頭上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