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金華殿的路上,靈修也無心觀賞四周的美景,一路沉著臉心事重重。
卻沒想正撞到打算去赤練天君那裏做客的天佑元帥並雷公、巨靈神諸仙。
沒眼力的元帥看不出前麵的仙人心情不好,打老遠就高聲叫道:“那不是赤練天君未來的女婿嗎?”
靈修聞聲停下步子,冷眼看著向他奔過來的幾個神仙。
“嗬嗬,果然是靈修仙人,好久都沒見著您啦。”雷公笑眯眯地搖著蒲扇:“吾等正要去赤練天君那裏做客,仙人這是要去哪裏呀?”
靈修看著他不說話。
巨靈神眼神雖尖心卻蠢笨,當下一拉雷公寬大的袖袍埋怨道:“你這老仙真是老得眼睛都瞎了,看不到仙人心情不好嗎?”然後轉身看向靈修:“哎呀靈修仙人哪,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也不要耿耿於懷啦。來來,同老夫一起去赤練那裏坐坐。聽說碧塵仙子也在,等見到她後你的心情自然就會好啦。”
天佑元帥一心想著巴結赤練,見到靈修自然也不肯放過討好的機會,於是便跟著一起犯蠢:“巨靈神你就別跟著攙和了,天宮誰人不知你怕你家娘子怕的要死?就你那副沒羞沒臊的嘴臉還好意思說?嘿嘿,靈修仙人,老夫這裏帶了上好的醉花釀。可是足足釀了一千多年,口感好著呢。要不一起過去嚐嚐?”
靈修麵無表情地看著他:“方才元帥如何稱呼本仙?”
天佑元帥一愣:“靈,靈修仙人啊。”
靈修神情嚴肅:“本仙問的是第一聲。”
天佑元帥又一愣,稍一思忖吞吞吐吐地回道:“赤,赤練天君的未來女婿呀?怎麼了?”
靈修麵色一冷:“不知元帥為何作此稱呼。”
三個老仙聽得糊塗,你看我我看你,每張臉上都寫滿了問號。
“那日陛下壽宴,赤練天君說他家小女有喜事準備。吾等都猜是你與碧塵仙子的喜事,天君並未反駁,那可不正是嗎?”巨靈神晃著大腦袋,不明所以。
“那赤練天君可有承認?”
巨靈神一時語塞,旁邊的雷公接了話茬:“雖也未承認,但是——”
“三位仙官。”靈修打斷雷公的話,冷冷蹙眉看著他們,語氣森然:“本仙現下要去見陛下。煩請幾位見到赤練天君後替本仙傳句話。本仙很早之前就跟天君說過與碧塵仙子不合適的事情,還請天君不要再說模棱兩可的話以免雙方難堪。另外本仙也好心提醒三位仙官,流言蜚語最忌信口雌黃。人間有句俗語叫‘病從口入,禍從口出’,幾位都是天宮的老輩,資曆又比本仙深厚的多,相信一定更能體會這句話的意思。”
說罷他略一拱手,道了聲“告辭”便瞬間沒了人影。隻留下三個愛嚼舌根的老神仙兀自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一頭霧水。
金華殿的後花園有一方圓形的天湖,湖邊垂柳依依,百花爭豔,鋪就十裏芳草長提。湖中央有一圓形的湖心亭,紅柱黃瓦、飛簷翹角,遠遠望去仿佛一把張開的大傘,又似一葉寬大的浮萍。
此時玉帝正負手立在亭子中央看著微風吹皺一池春水,蕩起圈圈漣漪,悠悠地向四周散開。
察覺到有人正往這裏趕來,他緩緩轉身微笑著問道:“怎麼這般著急?”
瑩瑩的藍光褪去現出靈修略顯蒼白的臉,他認真地拂袖掀袍,鄭重其事地跪下,恭恭敬敬地叩首:“徒兒來向師父請罪,請師父重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