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又看向被整的忒慘的老鄭頭,凜然道,“我這就立個字據,你跟趙醬婆按下手印,今晚不論徐氏、還是楊氏的事,你們都給我爛到肚子裏,若誰敢外傳一個字,一人賠上一百兩銀子!”
“憑什麼?這跟我有啥關係!”趙醬婆當即臉色一變,語氣凶得很。
“有沒有關係,你和楊氏心裏清楚。”
江鎮冷冷一笑,根本不怕得罪她,幹脆把話說死,“你不同意,可以,不過,像是私吞彩禮銀子這種案子,若真要下功夫查,還怕查不出來?再不濟,讓寶瑛把先前要給老鄭頭用的藥配製出來,還怕你不說實話?到時候,你覺得你這個二等官媒,還能繼續當下去?”
“我、我答應不就行了?江鎮啊,大家都是十幾年的鄉親了,你也不能太不顧情麵吧?”趙醬婆一聽,怕了,語氣軟下來。
“我身為裏正,做事就一個原則,公正。”江鎮一本正經的道。
接著,他讓人找來筆墨,就在這裏立下字據。
老鄭頭和趙醬婆恨恨對視一眼,一臉憋屈地發了毒誓,按下手印。
至於這群婦孺,她們已經深刻認識到什麼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今晚的事,誰也不會往外說一個字。
否則,徐氏名節受損事小,自己受到牽累事大,萬一影響到兒女的婚事,那更是罪過。
顧寶瑛看著眾人各回各家,老鄭頭跟趙醬婆也都灰溜溜的離開,提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放下。
今晚雖然虧了五兩銀子,卻總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楊氏的院子裏,一下子清淨了。
“寶瑛,我跟老鄭頭的婚事……這可是裏正決定的,你跟你娘,可不要心裏不服氣,事後找我的麻煩!”楊氏見顧寶瑛也要走,忙往前追了一步,心情複雜的說道。
這本來是她盼了多少日子的事,今天終於定下來。
她曾經最想看到的,就是徐氏被她搶走這門婚事的痛苦。
然而現在,目的達成,她心裏卻一點也不覺得暢快,反而有種說不出來的別扭。
畢竟這門婚事,寶瑛不但根本不稀罕,甚至當做是什麼髒東西一樣,嫌惡不已,避之不及,這落到了她頭上,哪裏還有一丁點預想中的喜悅?
於是,她就想刺激一下寶瑛,提醒對方,這門婚事是多麼的難得……
“大伯娘,恭喜你終於得償所願,希望你永遠不會後悔!”然而,顧寶瑛卻隻是憐憫的看她一眼,不等她再說什麼難聽的話,便轉而看向江鎮,“叔,咱們走吧!我擔心我娘在家等急了!”
“嗯。”江鎮點點頭,對這事也不再做任何評價,看也不看楊氏,一大一小兩道身影,很快就在夜色中消失。
“小賤蹄子!”楊氏一愣,在後頭咬牙,恨恨罵道。
“娘……寶瑛她怎麼又……又活了?她還是人嗎?”一旁,顧欣茹也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隻要一想到她親手將顧寶瑛推入陷阱,可對方卻又活生生的出現在眼前,她就心虛害怕,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