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要給人醫治,也得等醫館開了以後,況且今晚是小年夜,我們待會兒還有事要辦。”知硯看著穆呈欲言又止的樣子,直接就是說道。
“哦,對,對……”穆呈聽出這話裏拒絕的意思,頓時有幾分尷尬。
顧寶瑛見此,雖然有幾分不忍,但想了想,還是照著知硯的意思,說道:“抱歉,今日實在是不方便,而且最近我都沒有給人看過珍,還是等開春以後,醫館正式開業,到時候你來找我,我一定為你家人診斷,但是話也說在前頭,並非所有的癡傻之症,我都能醫治。”
“好,我明白了,多謝……”穆呈聽著這話,有些欣喜,又有些失望,但還是點了點頭,又問道,“不知道到時候,我該去哪裏找顧小娘子呢?”
“西街有一家‘如意裁縫鋪子’,我準備盤下來,如無意外,日後醫館就在那裏經營。”顧寶瑛道。
穆呈一聽,自是牢牢記住這個地方,打算一會兒就先去那邊看看,隨後衝著顧寶瑛一行人一拱手,離開了。
他一走,春桃拍了拍胸口:“還好錢袋子拿回來了!不過也難怪,他一個小偷怕是視財如命,竟然還會下注押姑娘贏,原來都是為了找姑娘為他的家人醫治……也不知道他家中人到底是哪一位是癡傻的,也真是可憐!”
“是啊。”顧寶瑛想想那些癡傻之人,不由歎了口氣。
“寶瑛,你會怪我自作主張,替你拒絕他吧?”這時候,知硯忍不住在一旁說道。
“怎麼會?你的意思我也明白,這人到底怎麼回事,我們也不知道,冒然跟著他走,總歸不放心,而且今日確實不合適,還得先過年,再者說了,這種癡傻之症,能不能醫治都未必,也不在乎早幾日看、晚幾日看了。”顧寶瑛搖了搖頭。
說到底,她卻是沒有把握,一定能治好。
當初治好汪大寶和李娘子,乃是因為一個人症狀較輕,另外一個人是精神上的傷痛,都有法子可以醫治,但像是汪大寶的姐姐,也是癡傻,她就束手無策了。
她也有些害怕,承諾的太過了,叫人白白留著希望,到頭來卻是一場失望。
倒不如借著這次拖延一段時日的機會,叫對方好好磨一磨這種心態,從一開始就不要去抱太大的希望,萬一她沒辦法醫治,也不至於叫人又悲從中來……
“寶瑛,能治便治,不能治也不是你的錯。”知硯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忽然抬手輕輕按在她肩膀上,溫聲說道。
“……是這樣,你說的對。”顧寶瑛一怔,隨後回過神來,重重點了點頭。
這種因為有些疾病不能醫治,而產生的心理負擔,其實是沒必要的,因為這樣做並沒有什麼用。
真正有用的,是用自己的醫術,力所能及的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
“我們走吧?先去跟顧羨和小虎會合,然後就去買拜灶神的那些東西。”知硯見她想明白了,神色不複方才的沉鬱,心中也鬆了口氣,提議道。
“好。”顧寶瑛抬頭衝他笑了一下。
三人於是便要走。
然而這時候,迎麵一處宅子的大門卻是突然打開了。
大門裏頭走出來一男一女,那男的穿著一件細麻大氅,一身的書卷氣,正將一個年輕且有幾分姿色的綠衣女子摟在懷中。
顧寶瑛眸帶詫異的看著這一對。
男的她認識,也記得,是上一回在洪家書館碰上、並起了爭執的那個書生,叫吳尤的,要不是有吳尤出頭冒尖的,這賭約她也帶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