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煦的話,使他覺得荒誕,但又莫名地可信:“你這種想法,未免太自命不凡了。”
商貉將眼前人看在眼中,卻覺得如此的陌生:“你說你信我,可為什麼?連飛廉都不信,但信我,你自己聽著可笑嗎?”
丹煦對飛廉的崇敬,商貉是看在眼裏的,那是傾向於百分之百的順從。
“你這次回來之後,變了。”商貉道:“從前的你,從來不會說這樣的話。”
“從前的我如何?”丹煦笑了笑:“執行任務的工具,為人犬馬,壞事做盡,對嗎?就像你現在這樣!”
商貉沒想到,自己的關心,竟然惹來了這樣的侮辱。
“我……壞事做盡?”他想要反駁,可又無話可說,她說的是事實。
商貉想,丹煦今天被打的不是脖子,而是頭,她肯定是腦子壞了,才會不顧兄弟情誼說這些。
可丹煦頭腦清晰,她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說什麼,她做任何事,都在心中盤算過。她早就想這樣做了,從半年前回到漠西壑開始,隻一直苦無契機,而今天恰巧就是時機。
她有罵道:“天聖教殘暴的劊子手。”
商貉不想與她爭執,站起要走,丹煦拉住了他:“又要躲嗎?你想躲到什麼時候?從兩年前到現在,你還要躲多久?”
“你到底要幹嘛?”商貉不耐煩了,之前隻是旁敲側擊,使他想起了兩年前的事,而現在,則是明目張膽地說出了口。
“我要殺了槐筠!”
商貉震驚地快速捂住了丹煦的嘴。
丹煦掰開他的手,重複道:“我要殺了槐筠!”
“你瘋了?”商貉將聲音放低:“這麼大聲?不想活了?”
“我要殺了槐筠。”丹煦看著商貉的眼睛,又重複了一遍。
“好!你厲害,你要殺他,你要去送死我不攔著,我不會去。”商貉道:“我今天就當你喝醉酒胡言亂語,我走了,你早點睡吧。”
“我沒有喝酒,我不是胡言亂語!”丹煦衝了商貉的背影喊道。
商貉又走回頭,將她按在了板凳上:“姑奶奶,小聲點。”
“你在怕什麼?你說我變了,那你呢?”丹煦道:“你原來不是這樣的。”
商貉道:“咱們鬥不過他的,我們倆加一起,都扛不住他一招!更何況他身邊那麼多高手。”
“大不了一死,”丹煦強硬道:“總比什麼都不做,當縮頭烏龜要好。”
這句縮頭烏龜惹怒了商貉,他將桌上的藥瓶砸到了地上:“別說了!”
丹煦不怒反笑:“為什麼不說?若我真的成功了,就是替兄弟們報了仇,終止天聖教的罪惡,若我失敗了,到了陰曹地府,也不怕對兄弟們沒個交代!”
商貉被這話激得全身顫抖,眼睛裏布滿了血絲。
丹煦又道:“你我初遇時,你是何等灑脫不羈,頂天立地,那時候我們明知是打不過屠元軍的,你都沒放棄。現在呢,我看你是越活越倒回去了!”
丹煦回到漠西壑時,曾認真思考過,身邊的人有誰可以成為自己的助力,最終她決定可以完全信任的人,便是商貉。所以當時他找到了商貉,在商貉的幫助下,順利出了皇宮,調查瘟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