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貞道:“我要去的地方,是王公子你無法去到的地方。因為王公子你是人,而我是一隻妖。”
“人又怎麼樣,妖又怎麼樣!”王毅之情緒激動起來,“誰規定的人妖就要分開?在我眼裏,你根本不是妖,你比人還好,你是天底下最好的人!”
聞言,白素貞微微皺眉,目光中閃爍一絲感慨,道:“人與妖,自古殊途,就算王公子當我是人,也改變不了我是妖的事實,其他人一樣會把我當妖。王公子你還是不要再執著了,我走以後,好好做人,歡喜幸福的過完你福澤深厚的一生。不要記著我,記我一分,你就會減少一分歡喜,少一分歡喜就少一分福澤。”
王毅之不聽,道:“我們做我們的人,幹他人何事?歡喜?你就是我的歡喜,沒了你,我哪裏能有歡喜?我也不要什麼福澤,沒了你,我哪還有什麼福澤?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沒了你,我還留在世上做什麼呢?”
“公子不可。”白素貞心神一動,“公子若因我而死,那便是我害了公子,如此罪過,我實在擔當不起,若公子果然為我考慮,還請公子能夠善待自己,好生活著。如此,我便也就心安了。”
王毅之道:“你若不走,我便就善待自己,你若不離,我就好好活著,你若有了離了,我便不能善待自己好好活著。雲姑娘,我說這些,並不是威脅你,而是沒了你,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活。你若定要離去,那我可以問一下,你去哪裏了,我們何時才能再見嗎?”
白素貞道:“公子一片真心,我自然銘感在心,但我誌在仙道,公子到底身在紅塵,就算強留,終究還是要分離。至於我去往哪裏,與公子何時能再見,若是有緣,便是不知道我去哪裏,見麵的時候也就再見了,若是無緣,就算知道我去哪裏,公子尋去,也是不能再見的。”
“那什麼是有緣,什麼是無緣呢?”王毅之聽出了白素貞的決絕,知道自己再多說也是無用,不由情緒就落到了低穀,“有緣的時候,不能把握,還能如何期待失去之後,緣分再來呢?”
白素貞道:“你未見我時,不知天地間有我。你見我時,即知天地間有我。既然天地間有我,那我就算離去,也是在這天地之間。我在天地之間,公子亦在天地之間,天道長圓,日月之行,周而複始,如公子心中果然有我,我與公子,定會再見。還請公子早早釋懷,好生保重。”
這一番話,讓王毅之又欣喜起來,道:“那既然如此,我就一定會與雲姑娘再見的!但雲姑娘讓我釋懷,我卻不能,就算雲姑娘去了,我也會天天想著雲姑娘,念著雲姑娘,我一定不能讓自己忘記雲姑娘的。”
“唉!”白素貞一聲歎息,“王公子,你這又是何苦呢?這世上有無數女子比我要好上千倍萬倍,王公子你何必癡癡於此呢?”
王毅之道:“她們千般萬般好,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心裏隻有一個人。”
白素貞道:“那你可見過我的妖身?”
王毅之道:“見了雲姑娘的妖身又當如何?”
“當如何,你見了也就知道了!”
白素貞一聲裏嚴肅,她不想再繼續與王毅之好言下去,她知道,憑借王毅之這一份癡情的樣子,隻靠勸說,是無法讓他退卻放手的。
這一聲說完,立刻就變成了一條兩人一抱粗細,不知道多長的白鱗大蛇,轉過門樓一樣巨大的蛇頭,就朝著王毅之張開了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