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狗道,我被你騙了!這哪是功德未滿的劍仙,這分明就是道行齊天的大羅金仙!”
熬孽一聲悲呼。
他卻把原因怪罪到了狗道人身上。
怪了一聲後,又對李青河道:
“你毀我家園,奪我迷土,如今更將我這一家妻兒老小,盡皆困在此處,我熬孽再沒了一點辦法脫身解救,今日有此一劫,實乃天數,我也不怪誰,你要殺要剮,都請便吧!”
李青河卻不動作,依舊閉目如前。而滿天的劍芒也沒有消失,還在不斷的破界。
這讓熬孽狐疑起來。
他又試著對李青河喊了幾聲,發現李青河依舊沒有動靜,方才要從容就死之心,便忽然就生出了一二念頭。
“這人如此情形,好似到了什麼玄妙關鍵,此時全心全意,都在這關鍵之中。若我此時發難,強行破除他這般情形,定然就能讓他一時不防,身心俱傷。”
“不成。他雖如此,可劍卻還在斬破迷界。我此時動他,難保這劍就不過來砍我,到那時,我就又罪加一等,恐怕真就隻能安心赴死了。”
“但我方才這般騙他,他如此神通,又豈會輕易放過我?我現在毫無依仗,又與他結了仇怨,就算他到時能大發慈悲,放生我一二子孫,我卻也是難以活命。”
“既然橫豎都是一死,不如死前再好好快活一番。”
想著,他便看向了此時已然和妹妹擁抱一起的紫菀。
“剛好兩個美人都在,快活了,便死也當是無憾了!”
一念到此,熬孽立刻就飛身向紫菀姐夫撲去。
但剛一動作,就聽見耳邊有人喊他,“你這條小孽龍,還真是龍性本色,快快收了心吧,不然我也救不了你了。”
聲音聽起來頗為稚嫩,但熬孽卻聽得心中一驚,腦海中立時閃出一個千年未見的身影。
這身影一現,他就馬上止了身形,忙轉身看去。
隻見一個束著小髻,穿著粗布麻衣,褲腿露腳,腳上一雙草鞋,拿著一根茅草的小童,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這一方迷土世界之中。
“小哥哥!”
其他人不知這小童是誰,但熬孽卻一眼認出了他,當即喊出了聲。
“小哥哥你怎麼會在這裏,你是來救我的嗎?”
他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忙就向小童求救。
“我再救你,你可就欠我兩條命了。”小童微笑,手中茅草一指李青河,道:“你覺得,在這個大哥哥麵前,我一個放馬的小孩兒,能就救得了你嗎?”
熬孽道:“小哥哥你能送我七聖迷土,又能在此時出現,而且音容千年以來,絲毫未變,定然不會是尋常人家放馬的小孩兒,小哥哥一來就喊住我,若不是要救我,怎麼會說你也救不了我的言語呢?”
小童道:“我方才說的,是讓你莫再做去錯事,不然你做了,我也救不了你。你不做,不用我救,你自己也能求得性命,你做了,就算我去救你,也是不能就得。”
“你這千年以來,雖然色心難除,但也算規矩,沒有忘了我當初說給你的話,不犯人女。雖然娶了一山的妖女,但到底也都是你們妖精之事,未擾人間,還算安分。這個大哥哥雖然厲害,卻也不是不分青紅皂白,視妖如仇之人,所以你多少還有些活命的機會。”
“但你若在此放肆,那就萬萬沒了活命的機會。那兩位姐姐,雖是妖精,卻已經受了這個大哥哥的庇護,是大哥哥的人了,就像馬兒一樣,馬兒雖不是我,但被我放了,卻就是我的馬兒,你若惹我的馬兒,我也是不能放過你的。”
這一番話,立時讓熬孽心中浴火冷了個透,道:“那我現在沒有亂來,他就肯放過我嗎?”
小童搖了搖茅草,道:“放不放過,要看你的表現,我隻能說個話而已。我一個放馬的小孩兒,怎麼能做的了大人的主呢?”
“當年做的聖人的主,如今我隻是個未得至道的凡人,你就做不了主了嗎?”
李青河的聲音忽然傳來。
他不知何時已然從那神妙的狀態中醒來了。
這一聲響起,熬孽立刻噤若寒蟬,愣在當場。
小童卻一點沒有異樣,反而笑了起來,轉眼看向李青河,道:“大哥哥你既然這麼說,那我便就要做主了。”
“你說吧,他是生是死,都有你定。”李青河當即便答應了。
小童道:“這裏有想他死的,也有想他生的,這樣吧,我就讓他先死後生,大哥哥覺得如何?”
“啊?”熬孽心裏一驚,滿目驚疑的看著小童,不明究裏。
李青河笑道:“絕妙良法,兩全其美。”
見李青河應允,小童便對熬孽道:“小龍,我當初救你,是因為你變成了一條魚,在那車溝裏奄奄一息,覺得你可憐,所以才救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