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別人,這個時候一定是已經被韓澤遠攻擊了,可是野雲終究是個老江湖,他且一個旋轉,又隱匿到了沉沉的風聲中去了。
韓澤遠微微地皺著眉頭,這樣好的身段,除了他的師傅野雲,這個世界上還有誰呢?
這麼想著,心裏頭也多了許多的計較來。
他且微微地將身子一個翻轉,腰上的佩劍已經馬上要出鞘了來,電光火石之間,韓澤遠的劍分明是朝著與野雲相反的方向去的,可是韓澤遠卻一個健步的翩躚,直接飛到了野雲的肩膀上。
野雲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聽到韓澤遠溫熱的氣息撲在自己的耳朵裏,他沉沉地說道:“師傅最近可不是沉溺於酒色之中,連徒兒都比不上了?”
言語之中的戲謔之意已經非常明顯。
那野雲自然是個願賭服輸的,他也沒有想到,如今韓澤遠的離心劍已經練到了如此爐火純青的地步中去,竟然可以在攻擊的時候與自己的佩劍相分離,他隻好無可奈何地笑著,說道:“怎麼,如今是自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所以也嘲笑起我這師傅來了?”
兩人距離上一次喝酒已經過去個把月了,野雲這個人就是這樣的,平日裏最是瘋瘋癲癲,這輩子也沒有見他正經過幾次,就連韓澤遠想要暗中調查了他的身世,也發現這個人的背景白得跟一張白紙一般。
他沉沉地看著對麵的這個男人,說道:“你向來是願賭服輸的,今天怎麼說出了這樣喪氣的話來。”
說著,已經一個轉身,已經落到了地上,在韓澤遠落到地上的那一瞬間,寶劍也沉沉地入了劍鞘。
野雲也隨著韓澤遠的腳步到了韓澤遠地上,他今天隻穿著一家素白色的棉麻袍子,眉宇之間好像是剛剛沾染了霧氣一般,自有道風仙骨的氣質在。
韓澤遠隨手一揮,在自己和野雲之間結了結界,瞬間,外麵的風也蛙聲瞬間就被藏在了不知名的地方,世界突然之間就安靜了。
“怎麼,最近還在京城這塊活動麼?”
韓澤遠的房間裏頭自有好茶可以想待。
上一次與他是品酒,如今也不願意日日買醉,隻以茶會友,反而覺得舒爽了許多。
韓澤遠的眼光不經意地就落在了野雲的腰間,那裏有一串閃閃發光的玉佩引起了韓澤遠的注意。
玉佩向來是身份的標誌,從前從來沒有看到野雲佩戴過。
如今戴著,無非是有兩種原因,其一,就是他認可了自己的某種身份,並且這樣的身份對於他來說十分重要,其二,便是他想要通過自己的這塊玉佩找尋到想要找的人,不管是哪一方麵的原因,隻要是韓澤遠認真地去查了,定是可以從野雲的身上找到一些馬腳的。
這麼想著,韓澤遠就稍微地收斂了神色,淡淡地說道:“如今你的日子過得好不痛快,都快成了山野之人了。”
野雲這一次來自然是帶著目的的,他的目光已經鎖定在了柳若茗的身上,這個女子的身上帶著太多與他姐姐相同的秉性,且為人處世都十分地老練。
如果能利用韓澤遠的關係來接近了柳若茗,說不定就能真的窺探到姐姐此後的行蹤。
那麼問題的關鍵是,韓澤遠到底有沒有要接近柳若茗的需求,如果有,怎麼樣才能夠與自己形成聯係呢?
這麼想著,野雲且以自己邪魅的眼神攝入了韓澤遠的瞳孔之中,他有些無所謂地說道:“我看,山野村夫也要比你這個不自由的皇子要好許多,我看你麵帶愁容,可不是為情所困吧。”
話語之中已經帶著善意的戲謔了。
韓澤遠隻是微微地垂落了自己的眉目,他怎麼可能輕易地就被野雲洞察了自己的心思?
野雲這個人總是這樣的,動不動就喜歡揣測自己,殊不知在韓澤遠的字典中,胡亂的試探會引起他徹底的反擊來。
“沒有,不過是在煩擾弟弟的事情罷了。”
說話之間,韓澤遠已經將滾燙的茶水沏出了一小杯來,碧螺春的芬芳頓時就充斥了整個屋子。
韓澤遠自己更喜歡普洱茶的清甜,而野雲跟更喜歡碧螺春的凜冽。
所謂來者是客,韓澤遠少不得要屈從他了。
“哦?原來是這樣。”
野雲的眼神中閃過了些許的落寞來,他的手靈活地動來動去,難免讓韓澤遠覺得心煩意亂。
韓澤遠似笑非笑地說道,“不對啊師傅,你從前不是最不在意這些事情的麼,如今竟然能主動問起,可不是藏了什麼自己的私心在裏麵?”
韓澤遠的眉眼之間好似是落入了星辰一般,可是從眼眸裏頭折射出來的,卻偏偏是淩厲的冷光。
野雲冷不丁地被這麼問了一句,自然是心下意外,隻端了一小杯茶盞在手中,淡淡地說道:“要說朝堂上的事情,我有什麼好在意的,隻是與你的心情與狀態有關,為才少不得要多問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