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別人,伯安侯還有可以怪罪的可能,對於老祖宗的話,她是斷然不能的。
“老祖宗可千萬不要與兒子見怪,若是您真的要與兒子生分了,那就是兒子的大不孝了。”
整個空間中被讓人安靜到窒息的氣氛所籠罩住了,這樣的感覺自己多久沒有感受到了?
柳玉珠忍不住要想到了更早前的時候,在那個時空中,風苒還是她這個世界上覺得最無法超越的人,她總是高高地坐在那主位上,她與母親要在風苒的手下俯首稱臣,且無論做了什麼,別人總不會忘記他們側室的身份。
如今想著,心裏頭怎麼會不高興呢?
現在,這樣一份讓人沉迷的安靜就要完整地送還到了風苒的女兒……柳若茗的身上了。
“好了,你也不需要和我說這些廢話了,我且問你,這一次是二皇子的意思還是六皇子的意思?
伯安侯瞬間明白了老祖宗的意思了,其實老祖宗也並非是一定要在意府邸內的爾虞我詐,對於她來說,最重要的還是如何才能在皇室的心目中,有了伯安侯府的位置吧。
所以,若這一次真的是二皇子的意思,老祖宗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違逆了二皇子的意思了,這兒沒想著,伯安侯已經沉沉地點了點頭,“不過……”
伯安侯的聲音慢慢地擴散開來。
在安靜的空間中成為了每個人心裏頭的芒刺,當然,也有可能成為一些人心裏頭的蜜糖。
“隻是什麼?”
老祖宗的聲音慢慢地變得緩慢了起來。
“隻是這件事情也被三皇子知道了,他正在那裏諷刺我們伯安侯府的嫡長女,想著一腳踏兩船。
伯安侯這麼說著,腦海中已經閃現出了剛才韓澤軒那蒼涼的眼神來了。
“什麼?”
老祖宗的手狠狠地砸在了椅子上,還是萬方心疼老祖宗,連忙將她的手扶住,這個該死的柳若茗,若是說平日裏要爭強好勝一些也就是算了,如今竟然是讓當今朝堂中最有權勢的人給諷刺成這個樣子了?
可不是要讓伯安侯府淪為別人的笑柄麼?
這麼想著,一雙淩厲的眼神已經慢慢地掃蕩了下麵的所有人,每個人都是一副麵如死灰的樣子,她這才憤怒地說道:“去,去將柳若茗給我叫來。”
下人怎麼敢有任何的怠慢?早就有人去了。
柳玉珠的心裏頭如今卻是已經被另一個男人的名字給占據了。
韓澤軒。
韓澤軒。
這個男子最近總是出現在自己的夢境中,她夢到了自己穿戴著鳳冠霞帔,等著這個人來迎娶自己,那一天在皇宮中,他們有了淡淡肌膚之親,韓澤軒那狡黠的笑容,在柳玉珠看來,就是自己生活中所有的光亮了,隻有靠著他,自己才有任何上位的可能。
就算是母親告訴自己,一定要在意她身為庶出的身份,但是一切不都是要靠著自己奮鬥來的麼?
就像是最早的時候,她也斷然不會想到風苒可以在自己和母親的聯合下被害了性命,終究是什麼東西都是要自己去爭取的,不是麼?
這麼想著,便是在自己的唇齒之間落下了淡淡的淺笑來了,耳邊已經傳來了老祖宗沉沉的聲音來:“珠兒。”
花氏大概是知道柳玉珠聽到了韓澤軒的聲音之後,覺得她又要不淡定了,就稍微地推了她一下,柳玉珠這才緩過神來,連忙應答道:“是。”
“到老祖宗的身邊來,剛才委屈你和你的母親了。”
這麼說著,眉眼之間已經流露出了淺淺的溫和了。
柳玉珠稍微地想了片刻,隻說道:“玉珠還是在下麵呆著就是了。”
老祖宗想著,微微地蹙起了眉頭來:“怎麼,你不願意麼?”
柳玉珠看了一眼身邊的母親,說道:“老祖宗可是忘記了之前我與您說的,家姐救了我母親的命的事了?”
老祖宗稍微地思索了片刻,而後說道:“我沒有忘,我也說過了,那是她的本分。”
柳玉珠隻在唇齒之間露出了淡然的笑意來:“母親常常教導我,別人幫我們是情分,並非是本分,珠兒是個知恩圖報的,若是父親一定要教訓姐姐的話,剛才母親說要幫姐姐分擔一半的的話,請應在珠兒的身上吧。”
這麼說著,眼神中已經是煥發出了堅定的眼神了。
“好好好,你果然是個有情有義的。”
說著,老祖宗且將眉目緩緩地轉移到了外頭的景致上了,她微微地歎了一口氣,說道:“原本是可以欣賞到這麼好的景致的,真是可惜了。”
這麼想著,眼神中已經是帶著淺淺的遺憾了。
那伯安侯什麼時候容許別人讓老祖宗心裏頭堵得慌了,他一時煩躁,隻冷冷地說道:“怎麼,如今連一個看茶的人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