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緩慢地流逝著,韓澤遠且看著柳若茗慢慢地背過身去,沉沉地回答道:“未必,白花蛇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在它攝取到了足夠的糖分之後,會自動進入冬眠期,且時長在三個月以上我估計那個人也是估算到你若是知道了真相,會滿世界地找這個東西,所以反而放心讓白花蛇還殘留在現場。”
韓澤遠微微地皺起了眉頭,其實柳若茗說的都是十分冒險的想象,如果白花蛇真的就此沒有了攻擊,那麼怎麼解釋螞蟻還是不多呢?
等到柳若茗將自己的理由和盤托出了之後,柳若茗才開口,將這個問題給問了出來。
“那是因為白花蛇還是可以往周遭的環境中釋放自己體內的迷魂素的,且這個東西就算是對六皇子本身都有用的。”
柳若茗說著,篤定地將視線投向了遠處的一彎玄月,月亮已經是圓缺了好幾回了,若是要將自己在這個朝代所有的月亮圓缺都記滿,到了那個時候,自己估計也是要死了吧。
“所以,你的意思是,澤淩這個時候還在遭遇危險麼?”
韓澤遠微微地皺了眉頭,其實不管如何,若是不能將澤淩身邊的威脅要素全部都給鏟除了,韓澤遠的心裏頭終究是要覺得難受的,但是如果柳若茗說的是真的話,那麼他們應該怎麼樣才能夠捕捉到白花蛇呢?
“沒錯,當然,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我與你說了這麼多也是沒有用的。”
這麼說著,柳若茗的眼睛中翻出了淺淺的微笑來,她的眼眸中是亮閃閃的光,“所以現在的問題是,你究竟相信我嗎?”
我為什麼會不相信你呢?為什麼我不用相信你呢?
韓澤遠沉沉地注視著麵前的這個女子,她的身形消瘦,分明是一個高挑的女子,但是在夜色的籠罩下卻顯得十分地清寒與孤獨,他的指尖微微地攥緊了,終究還是從自己的唇齒中吐出了幾個字來:“現在我除了相信你還能怎麼辦?畢竟你未來是要成為我的弟媳的人。”
這句話所帶來的成噸傷害讓柳若茗的心裏頭狠狠地一沉,想了片刻,才輕盈地將自己手裏頭撚著的螞蟻給扔到了一邊,他沉默地說道:“首先,我不會成為你的弟媳,這輩子和下輩子都不會,其次,我與你的合作不過是各取所需,你並不存在更高的位置來命令我,明白?”
韓澤遠的嘴角洋溢起了一陣清冷的微笑來,他稍微地思索了一下,才說:“如今你說的是什麼就是什麼了,至少我也是管不著的,我隻是想提醒你,不要忘記了我們最開始就命定好的目標。”
柳若茗微微地頷首,最後還是在自己的唇邊露出了一道淺淺的微笑來:“這是自然,什麼時候我都不會忘記你曾經和我說過的話的。”
有淡淡的風從兩人的腳底不斷地席卷而過,無言的沉默似乎是這個時候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了,柳若茗靜靜地來回踱步,終於淡淡道:“二皇子的宮中不乏能抓蛇的人,既然如此,後麵就沒有我的事了吧。”
一陣風襲過,柳若茗覺得自己涼薄的肩膀上有一個溫熱的手掌覆蓋了上來,她的眉頭皺了起來,這個男人也太不識大體了吧,自己什麼時候就已經允許了他這樣觸碰自己?
柳若茗下意識地要往後退去,可是韓澤遠的手並沒有完全地鬆開,而是扒得更緊了,他的唇角微微地牽扯了起來,終究還是說道:“我不過是要告訴你,你要記得我們之間的合作是長久的,是長期性的,若是你總是想著要逃,那麼最後你還是沒有辦法避免再回到我們身邊的結果。”
好狂妄自大的人,柳若茗忍不住翻起了白眼,但是仔細想一想,韓澤遠說的話還真是未必就是有錯的,他在不斷地學著如何變得能忍耐,能獨當一麵,隻是總有討厭的人要提醒自己,他的身份。
“你跟我說完話了麼?若是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要回去了。”
說著,柳若茗將眼眸對準了韓澤遠,對視之間泛出的冰涼,是讓韓澤遠都覺得難過的。
為什麼明明是這麼相似的兩個人,卻還是要在相互靠近,相互接近的時候變得這麼地痛苦,韓澤遠不過是稍微思索了一下,終於確定此刻柳若茗的眼神是恨他的,這才慢慢地放下了手。
“到時候你恐怕是要與我進宮一次,抓蛇。”韓澤遠的聲音中帶著毋庸置疑的意思。
柳若茗稍微思索了片刻,搖了搖頭。
“不行。”
她的語氣中有讓人驚詫的篤定。
“為什麼,我跟你說的話,你是全部忘記了麼?”
韓澤遠的眼神不斷地逼近了柳若茗,最終目光落在了她眉心的一處花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