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頭心裏頭自然是害怕柳若茗的。
如今聽了她這麼說,又向來知道她的性格最是稀奇古怪的,不知道等下會不會折騰出什麼其他的事情來,還想要辯解的時候,卻已經發現,那碗裏頭是什麼都不剩了。
這下子,主動權就全部都到了柳若茗的手裏頭了,她稍微用方帕子擦拭了自己的嘴巴,而後冷冷地說道:“哎,真是糟糕,我剛才都忘記問你了,如果我在這個時候突然來個肚子痛什麼的,應該怎麼辦呢?”
眼神中的戲謔和諷刺已經是十分地顯而易見的了,那小童縱然是個實心眼的,可是聽了柳若茗這麼說之後也少不得要心裏害怕她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大小姐,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若茗正要說呢,突然就聽到外頭傳來了傳報聲:“大小姐,二皇子身邊的宋侍衛來此傳達指令。”
心裏頭好像有什麼東西是慢慢放下來的,但是有更不好的念頭慢慢地懸浮上了心頭,是不是韓澤淩那裏出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來了?或者說,白花蛇已經被找到了?
撇開對韓澤遠潛意識裏頭的關心不說,柳若茗的心裏頭對於韓澤淩的這個病還是存了些許的好奇心的,雖然柳若茗自己知道這樣想是不厚道的,但是其中也多摻雜了一些對疑難雜病順利攻關的念想,柳若茗的眼神這才慢慢地遊離到了小丫頭的身上,且問道:“如此一來,你可以走了麼,我已經喝完了,現在,你也可以順利交差了吧。”
有些許的沉默從幾個人中間緩緩地劃過,那個小丫頭的心裏自然是了然的,其實這一次讓她來柳若茗這裏送薑茶,原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看來,這韓澤遠和柳若茗到底私下裏還是有所往來的,這麼想著,便是稍微地轉換了自己的神色,說道:“是,大小姐。”
事情到了這個份上,這小童才能說自己算的上是真正的交差了。
等到這個人完全地消失在了自己視線中了以後,柳若茗才帶著一些急切地與秋雙說,“快將狄文山請進來。
秋雙連忙去做了。
等到狄文山風塵仆仆地進來了之後,卻是看到柳若茗麵不改色地坐在了主位上,一雙琉璃一般的眼珠子在慢慢地打量著他,似乎是要將他的心思看透了,這麼想著,就緩緩地行了一個禮,說道:“二皇子有旨,宣你速速入宮。”
柳若茗原本是個最講究這些禮數的人,如今因為自己的心裏頭藏了一個更大的問題,所以就連狄文山語氣帶著的傲慢都不放在眼裏了,她且稍微地轉換了自己語氣中帶出來的焦灼,隻淡淡地問道:“怎麼,是和未央宮有關的麼?”
狄文山的眼神中慢慢地煥發出了清冷的光亮來,他稍微地思索了片刻,而後說道:“柳小姐去了不就是知道了?”
柳若茗低頭沉思了片刻,有些無奈地笑道:“你們二皇子還真是的,總以為是可以對召之即來揮之即去,且不知道,為了奔赴一次與他有關的事情,要耗費掉我在伯安侯府中多少的力氣。”
狄文山從前隻覺得柳若茗這個人很是傲慢,且眼神中總是帶著不可一世的意思,可是如今聽著她說的這個話裏頭,竟然是帶著淡淡的憂愁的。
不過好在韓澤遠早就將這件事也都考慮在裏麵了,也讓人傳了一道旨意到伯安侯那裏,讓他這些天必須準許柳若茗能自由出門,這麼想著,便是十分篤定地說道:“關於您在伯安侯府中的處境,姑娘大可放心,我們家二阿哥早就考慮到了,這些天,您至少可以自由出入皇宮。”
狄文山原本以為他說餓了這些話之後,可以稍微讓柳若茗安心一些,可是她的眼神中並沒有絲毫的安定,隻是沉沉地站起來,然後說道:“走吧。”
從伯安侯到皇宮中原本就不遠,再加上狄文山親自駕的馬車,所以,不過是一刻鍾的功夫,就已經到了。
柳若茗且跟在狄文山的後麵,秋雙也提著一個小藥箱,一行人前腳後腳地來到了未央宮中。
有沉香在未央宮中慢慢地彌漫開去,柳若茗那原本緊繃著的神經終於有了稍微的緩和了,她看到韓澤遠的第一麵,竟然好像是一眼萬年一般。
因為韓澤遠的兒眼神中帶著深深的疲累,但是也可以很清楚地感受到,韓澤遠的心裏是帶著希望的。
“二皇子吉祥。”
縱然是不願意和這個自戀狂行禮,但是那個朝代中的繁文縟節,還是一個都不能少的,這麼想著,柳若茗的唇齒之間就多生出了許多的冰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