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茗的眼神中慢慢地生發出了悲傷來,她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說道:“其實對於二皇子來說,終究還是明哲保身才比較重要,是吧。”
韓澤遠的眼神中漸漸地有了心疼,可是這種心疼在柳若茗的麵前也是不允許被表現出來的,隻因為,在韓澤遠的世界裏,隻要是稍微露出了什麼破綻來,就會被虎視眈眈的敵人給迅速地揪住,然後順著這一處的破綻,將他狠狠地打倒。
所以,不管是心裏頭存了多少的言不由衷,韓澤遠也不能不用他招牌式的冷笑來抵擋住對柳若茗的心疼,他稍微地偏過頭去,沉沉地說道:“明哲保身才是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是吧?”
柳若茗的心迅速地被這一句話給擊中了,而且,到了這個時候,她才能十分真切地感受到,什麼叫做殺人誅心。”
大概就是這樣的感受吧,所有的信任感和依賴感突然之間就被抽掉了,所有能看到的希望,在一瞬間突然就化為灰燼,她稍微地後退了幾步,小心地掩飾著心裏頭產生的巨大失落。
“我剛才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若是要獻出自己的血來,這個人就要損失一條血管裏頭的血,難道二皇子忍心看到我這個樣子麼?”
柳若茗的話語裏似乎是在下最後通牒,她自己也清楚,韓澤遠的想法一般人是很難逆轉的,但是到現在為止,她還是想要聽一個解釋的。
時間在眾人之間慢慢地流轉過去了,韓澤遠稍微尋思了片刻,終於還是說道:“等到蘇大小姐做成了這件事情之後,我自然是有好東西要送給你的,且你也應該知道,我們皇家對你的伯安侯府會有什麼樣的幫助吧。”
韓澤遠的眼神中慢慢地綻放出清冷的光來,他一直都在隱藏一個事實,但是真的想要隱藏的話,就要應該明白其中的道理……那就是你要用千百種方法去掩藏。
柳若茗慢慢地將自己剛才不斷起伏的心情平複了下來,她稍微地撚了自己衣服上的一小塊的細屑來,柳若茗是個有嚴重潔癖的人,不管是在感情上,還是在實物上,所以,韓澤遠這樣沒有任何人生氣的話當真是讓她的心掉進了深淵中。
“既然二皇子話都說到了了這個份上了,那我伯安侯府的嫡長女,也不能白要了您和六皇子的恩惠,隻是有一件事,這件事情還請你為我隱瞞。”
柳若茗的眼神中慢慢地生發出了疑惑來,難道說這樣的事情也是隱藏得住的嗎?
要知道,損失一條血管對一個人來是多麼恐怖的事情,柳若茗還想要用什麼樣的方法來隱藏呢?
韓澤遠的神色之中慢慢地代入了淡淡的疑惑,他且問道:“怎麼,你覺得這可能嗎,再說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我還怎麼到皇上的麵前去表彰你的功勞?
柳若茗的眼神慢慢地垂落下來,她的眼角中好像是摻雜入了什麼隱秘的亮光一般,不過是須臾的沉默,空間中就慢慢地響起了柳若茗那冷漠的聲音來了:“我原本也不用你在皇上麵前怎麼誇我,再說了,你若是誇了我,豈不是要與皇上坐實了我與六皇子之間的態度了麼?”
柳若茗的眼神中慢慢地顯露出了淡然的光輝來,實際上,若不是因為韓澤遠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傷害她,她也不會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來。
畢竟,韓澤淩的癡傻是韓澤遠心裏頭永遠的痛。
果然,聽了柳若茗的話之後,韓澤遠的眼神中慢慢地凝聚了淡淡的仇怨,他稍微思索了片刻,才說道:“怎麼,如今你是不是要說出嫌棄我弟弟的話來了?”
柳若茗並不害怕,她不過是冷笑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並非是我要說出什麼嫌棄的話來,而是我很早就跟皇子說過了,我這輩子就算是一輩子孤老了,也不能嫁給任何人。”
說著,便是將眼神投射到了遠處的白花蛇的身上了,她的眉眼之間慢慢地生出了戲謔來,且沉沉地笑道:“好了,說了這麼多了,二皇子動手吧。”
韓澤遠知道,自己終究是捅到了柳若茗的死穴了,且按照柳若茗這樣的性格來說,必定是不能真正地服軟的,可是現在情況緊急,如果自己不能夠拿出一點魄力來,弟弟可能真的要死在自己的手裏了。
他的眼神中也沒有片刻的遊離,在稍微地猶豫之後,才說道:“既然如此,那還請你離我遠一點,我要和魅影一塊發力了。”
柳若茗心裏頭了然,要對付這樣一條靈蛇,沒有用上十足的力氣來,是斷然不可能的,她的眼神中慢慢地存了些許的沉默來,一句話也不說,就走到了一旁。
整個空間中迅速地生發出了寂靜到了極點的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