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懲治肥豬(1 / 2)

結果還是被拉進了香室。

青晏手足無措,被摁坐在軟塌上,不知道該幹嘛。不過倒也不需要她幹嘛,卿卿全一手包辦了,花樓自有一套工作流程,隻見她啪啪一拍手,就有丫鬟端著酒水美食魚貫而入,布置在她們麵前的矮幾上,隨後又有兩名衣衫單薄的婢子自覺的跪坐在青晏身側,一個給她置菜倒酒,另一個打扇扇風。

卿卿貼在她身邊,做嬌嗔狀:“敢問客官,接下來是想聽奴家撫琴唱曲呢,還是想玩點刺激的?”

青晏:“……我想回家。”

卿卿:“那就玩刺激的。”

“別別別,聽曲吧聽曲。”青晏,屈服於美豔惡勢力。

卿卿又是一拍手,有人捧了一尾琴進來,她便一展廣袖端坐在琴案前,修長的十指劃過琴弦,輕悅動人的琴聲便流淌出來,跟著她張口清唱,與豔麗張揚的外表不同,那歌聲意外的低斂沉靜,青晏在詩詞歌賦上一向沒什麼天賦,說不出子醜寅卯,就是粗暴的覺得好聽。

卿卿先是唱了兩首花樓慣常的曲子,眼見青晏放鬆下來,便把琴聲一轉,唱到——

將軍征戰邊疆外,奴兒攢花在青樓。

一番心事,點點清愁。

莫道相思負相念,白首話西樓。

飛花落,冬雪飄,盼君不見君,君歸奴未留。

花娘聲音微啞,帶上了那麼一絲繾綣,如訴說一般娓娓道來,便把一個青樓女子對邊疆情郎的相思以及無法白首的那份哀婉,唱的恰到好處。青晏愣愣得聽著,那征戰的將軍,攢花的少女,那藏了滿滿一箱訴不盡的心事,還有那漫天飄散如飛雪的花瓣,一瞬間便都湧到她眼前,青晏鼻子一酸,連忙狠狠的灌了兩口酒。

酒氣辛辣,穿喉而過,淚也順勢滑了下來。

她於是假模假樣的咳了兩聲,裝作是被酒熏到,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便隻能伏在案上不願抬頭。

聞歌傷情,觸景落淚。

卿卿把琴音一停,憐惜的看著伏案默默哭泣的女孩,正要說什麼,忽聽外麵喧嘩大起。

“哎呦,劉公子啊,卿卿今天真的不舒服,要不改日吧,改日讓她專門伺候您!”老鴇焦頭爛額的勸阻著,然而效果基本等於零。

對方狠狠一揮,把她推到旁邊,叫囂道:“滾開!爺兒剛才還聽說她上街搶客,怎麼現在又不舒服了?怕不是攀上了金枝在躲著爺吧,告訴你,我不管她靠上了誰,爺看上她是給她臉了,識相得快去給我叫她出來!”

然後又是吵吵鬧鬧的動靜,聲音實在敗興,於是青晏也傷感不下去了,抬頭抹了把眼淚,向外張望,隱約能看見一夥四五個人在大廳裏胡攪蠻纏,挨個桌的拉扯花娘,似乎是在找什麼人,端是惹得眾花娘驚叫連連,這幫人凶殘得很,有個男客見自己懷裏的花娘被欺負了,就出言阻止,被為首的肥胖男子一拳打到地上,身後幾個惡仆就撲上去拳打腳踢的,端是囂張。

青晏哪裏見過這花樓市井的場麵,聽他們言語,回頭衝卿卿做了個口型:“找你的?”

卿卿嬌眉一挑,不耐煩道:“死胖子,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要不是看在他爹的份上,姑奶奶捏爆他的卵!”

青晏:“……”女俠你好。

外麵的聲音逐漸向香室靠近,青晏並不想招惹麻煩,便道:“要不,你躲一躲吧,他找不到你也就走了。”

青晏說得有理,卿卿雖不甚情願,卻也無奈,遂起身從香室後門躲了出去。剛走沒多久,那劉公子便帶著人闖進了青晏所在的香室,這人四下尋摸了一圈,沒見到想找的卿卿頗有些失望,剛轉身要走,忽然注意到香室裏的不同——沒有男客在狎妓,反而有個衣著華美的少女坐在軟塌上。

再細細一看,就見那少女膚若凝脂,麵若含桃,眼眸氤氳,眉目如畫,靈動中透著絲絲蠻氣,卻又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矜貴端莊,這迥然不同的氣質混合在她身上,當真是妖冶非常。

劉公子頓時眼睛一亮,也顧不得找卿卿了,嘖嘖道:“媽媽,你這樓裏進了好貨也不知會我一聲。”

老鴇順著男人的視線落在青晏身上,嚇得連忙跳起:“哎呀呀,可使不得啊,這不是我們樓裏的姑娘!”

劉公子哼笑一聲,全然不信:“你當我傻的麼,不是你們雲雀閣的,難不成還是別的樓來搶生意的不成?”他已經完全把青晏當成是花娘了,畢竟女人逛窯子這個選項壓根就不在他認知裏,就算是有那也是家中黃臉妒婦來捉奸的,眼前這少女怎麼看也不像那一類,必然是老鴇留了好貨不願意讓他嚐鮮,才故意說謊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