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春殿,經了鳳陽一事,氣氛便有些尷尬。
胤帝心情不悅,帝王威嚴的環視群臣,大臣們紛紛低垂視線,不敢視其鋒芒。
少頃,就聽禦座上的皇帝輕笑一聲:“看把你們嚇的,朕雖然是天子,但生在人世間,食凡塵物,飲凡塵水,自然也會犯凡塵的錯誤,錯便錯了,改了便是,怎麼?你們以為朕是那等心胸狹隘的君王,隻能對不能錯的麼?”
說是這麼說,可皇帝的眼睛裏一點笑意都沒有,視線在殿下眾人身上劃過,皇後隻覺心神劇震,榮嬪也不敢再多嘴,訕訕的垂下頭,裝作在哄四皇子,諸大臣更是背脊生寒,更有膽子小的女眷,幾乎要嚇得暈厥過去。即便心大如青晏,也覺得如芒在背,再一次感受到天子的可怕。
整個大殿裏沒受影響的,隻有燕王穆崢和黑旗軍少將軍封易。
就見封易長身而起,坦言道:“古語有雲,過而能改,善莫大焉。皇上心胸如海,微臣敬服。”
穆崢略有深意的掃了他一眼,也站起身:“臣弟以為,皇兄拳拳愛子之心,乃人之常情。皇嫂焉能不知又焉能不慈愛公主,隻是皇嫂身為一國之母,為天下女子典範,需時刻謹記國禮家訓,此番冒天下之大不韙規勸皇兄,實乃皇嫂對皇兄和公主愛之深切。而皇兄坦然接受,堪比堯舜,可謂古今聖君。”
青晏:“……”穆崢這個拍馬屁的技術,她也是服氣!
有穆崢起頭,大臣們紛紛變著花拍起了胤帝的馬屁,場麵頓時熱絡起來,先前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皇後有穆崢出言幫襯,麵子上也好看了些,遂感激的衝穆崢點點頭,燕王一舉多得,既奉承了胤帝,又籠絡了皇後,還給眾臣解了圍,功成身退,落坐之後就感覺到身邊越青晏盯著他的灼灼目光,他以為這小女人是被自己震服了,遂略有傲然的斜了女子一眼:“看什麼看!”
青晏:“王爺真是舌燦如花,臣妾佩服。”她若有所悟的點點頭,“難怪會有女人死心塌地的喜歡你,臣妾一直以為是她們腦子進了水,現在才知道,原來您除了作酸腐小黃詩,還有這樣拍馬屁的才能啊,厲害厲害。”
女子這個嘴是真的損啊,燕王爺哪裏聽不出來,頓覺肝火上湧,眾目睽睽之下又不便發作,隻好狠狠的瞪了青晏一眼,青晏無所謂的聳聳肩。那廂,胤帝享受完群臣的馬屁,心情明顯好轉,笑眯眯道:“好了,眾愛卿的忠心,朕都知道了。鳳陽乃朕嫡女,她幼年失恃,朕又忙於政務,雖有親祖撫養,到底不能償其所失。朕待她多有寬縱,確實是朕之過失,但也請諸君體諒朕為父之心。”
聽他這麼一說,鳳陽的眼眶都紅了,雖說已經及笄,可到底不過是十五歲的女孩子,正是多愁善感容易動情的年紀,就見她抽了抽鼻子,甕聲甕氣道:“父皇最疼鳳陽了,鳳陽有父皇和皇祖母就足夠了!”
太後這個開心啊,摟著鳳陽直呼:“哀家的小心肝!”
胤帝也笑著搖了搖頭:“聽聽這孩子氣的話,哪裏像個十五歲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