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劍懸在耳邊,空氣刹那死寂。
女子秀麗的麵容倒映在徐姑姑瞳孔裏,讓她隻覺手足發軟,一個不穩就跌坐在地。
“姑姑怕什麼?”青晏宛然一笑,眼裏卻全是冷的:“不過是隻蟲罷了。”
蟲?徐姑姑一愣,那廂,青晏已經收劍轉身,若無其事的走開了。她這一走,壓迫的感覺便驟然一散,徐姑姑猛地喘了口氣,心髒劇烈轟鳴,好半天不得平複。是她小瞧了越青晏,想不到這女人竟有如此強的氣!少頃,她終於緩過勁來,正準備爬起來,身子一動,卻忽然有什麼東西從她肩上滑落下去,跌在手邊地麵上,徐姑姑定睛一看,原來是一隻已經被斬成兩半的飛蛾,瀕死的撲騰了兩下,便再無聲息了。
所以,越青晏說的蟲,是指這個蛾子?那一劍原是瞄著這隻蟲子,而非自己麼……
徐姑姑猶疑不定,那邊青晏接過丫鬟遞來的汗巾,擦了擦額上汗水,仿佛什麼也沒發生般,瞥了一眼還沒回過神的老嬤,揚聲道:“姑姑怎麼還坐在地上?青石寒涼,當心傷了身子,鈺兒,請姑姑裏麵說話。”說著,自己當先進了屋。
丫鬟諾了一聲,跑去扶徐姑姑,卻被對方無視。徐姑姑剛一照麵就被殺了個下馬威,氣勢頓時弱了不少,她可不願讓青晏主仆看出來,便強撐著硬氣,自己爬了起來,拍拍衣衫:“不敢勞煩姑娘,老奴有手有腳,自己能動。”
鈺兒撇撇嘴,也沒說什麼,引她進了屋。青晏已經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正端著茶盞品茗,徐姑姑依律見了禮,便板著臉站在下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青晏便笑了:“姑姑不必緊張,青晏今日請您來,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她說著,拿起茶蓋輕扣了一下茶盞,不鹹不淡道:“昨晚的事情,不過是個誤會。青晏知道姑姑無意如此,隻是受了薑氏的挑撥離間,如今薑氏也吃了教訓,這事便算了……”說到這裏,她微微停頓,視線掃過老嬤無甚表情的臉,不由得哼笑一聲,搖了搖頭:“嘛,就算本王妃這麼說,姑姑也不會信就是了。”
徐姑姑眯了眯眼睛,她又不是三歲稚童,這種騙鬼的話,當然不信了。
青晏嘴角勾了勾,隨手放下茶盞,曼聲道:“也罷,咱們明人不說暗話。我今日請姑姑來,是想讓姑姑自己選,是想活,還是想……死?”